少年笑的有点更厉害了,他握着她的手,问她觉得她自己像几岁。或许很大呢。
步玲颤抖着已经想自己长生不老,天山童姥,因修仙等级太高,已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她一想到自己经常自持甚高……老态龙钟。想到她已七八十岁,还有时装疯卖傻。
她抖得更厉害了。
快抖成筛糠。
少年一直好笑。
步玲狠狠打了他一下。问她以前什麽样。
她老态龙钟,对男女情爱已经看透,靠近少年更大方了。
近乎怼少年怀前。
她擡起头时,是对过去的渴望。
少年问你想知道什麽。
告诉你是希望你和我好好在一起。
步玲生气推开他。
後来她不爽地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乱七八糟想着记忆很重要吗。
因为记忆,少年找她来了。
步玲觉这天底下,她要对他不是很重要,他也不会在什麽一个时间找过来,虽她自己一个人从去年某春日醒来後到这,走了快小一年。
许是他没天天找,许是已经努力很久。
总之他找来了。
她一无所知。有时就又像他在说谎骗她。
没记忆就是很慌张。
慌张这事为什麽是这样发展的,以後遇旧人会更慌张,她若以前有段很深的记忆,有好的朋友,受过恩的恩人,忘了未免太不像话。
她记忆被抹除。
万一她记忆值得被留念。
被记住这事应是步玲自己来管,而不是少年过後可能再会拿句过去没什麽好的来搪塞。
步玲从南街走到北街,从北街慢慢走回来。
步玲在这天黄昏,彩霞满天时认真跟少年说,她要过去。
少年看她许久,还是不知怎麽说。
他跟步玲说:记忆是自己慢慢回来的,不是别人说你像听故事那样听的。
步玲问一点不肯说?
他说没意义。
步玲说那我要马上治眼睛,无论你和那个你贿赂的李大夫怎麽说,若过两月治不好,我就离开这,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和你。
少年很久没说话。
夜里少年偷偷跑步玲房间里,不知穿的什麽衣服坐在她床前的凳子上。
步玲也一夜未眠地跟他解释说:“不然这太不公平,我什麽都不记得。”
她很委屈,在夜色沉浮的房间里打着比方:“就像我俩不是同一级,我望你像望高处。”
她难得想说很多柔软的掏心窝子的话。
譬如我还要眼睛,不管什麽生灵没眼睛都不好过,你爱我应跟我平视,不是在我之上,在我看不见时看我。
什麽是爱?
步玲这夜觉他也不懂。
很费力沟通一会,少年一直不语,步玲沟通累了的翻个白眼翻身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