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与你是不可能的,莫要再纠缠我了。”
是吗,她还要感谢他大恩大德,感恩他的冷心冷情?
她扯着他的婚服,强硬将他的头颅掰了过来,问:“你当初不是说不会成亲吗?”
他当时是怎麽大义凛然地拒绝自己的,如今他穿的又是什麽?
一想到这里,他难得无话,只是道:“这与你无关。”
“她人呢?”
她在这里,那原本该与他成婚的女子呢?
“死了。”
一道冷冷的视线扫到身着华服的女子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不要说笑。”
她没有理由这麽做,她的性格也断然做不出来,而且她答应过自己。
“我没有说笑!”
他此刻无论去哪寻,都是寻不到的。
他摁了摁眉心,有些疲倦:“离开这里吧。”
……
她悠悠转醒,忽觉十分头疼。
此刻天乌压压黑透了,只有床头不断燃烧的烛火照亮了周遭,让她得以起身。
她起身时,还带起一人的臂膀。
李也君吓了一跳,她停了动作。缓了缓,她才低头去寻是谁,原来是沈时川。
那烛火只照亮他半边脸,莹白的肤色此刻微微泛着暖光,与梦境里那个面容冷峻的男子截然不同。
想起梦境中的他,她仔细观察他的面容,发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确实要比梦中的他要稚嫩些,还未长开。
她未曾料到自己做的梦居然与沈时川有关,而且梦境中的自己所言所行皆不受自己控制,这是怎麽一回事。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什麽,为什麽自己会和未来的沈时川闹得这麽僵?
她脑海里乱糟糟的,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她始终抓不住。
无法,她只能先行起来,跌跌撞撞离开了他的房间。
朦胧夜色下,一弦弯月高悬着,给人以慰藉。
李也君望着窗外的月色,心里平静不少。待思绪稍稍抚平後,她才感受到自己左脸颊边泛着忽略不了的热意。
重新坐回镜子前,她靠得很近,仔细看了去,那团黑印好像隐去了,缓缓呈现出一个图形。
她暂时还看不出来是什麽图形,不过她想,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了上次渡云海边人鱼给她下的誓约,她拂了拂额间细碎的发丝,惊异那抹浅淡的金色额纹十分浅淡。
那条人鱼只说要将他的话带去给一个叫守月的人,却不说那人在哪抑或是如何找到那人。
既然是人鱼族认识的人,那想必不是一般人,那人也是妖吗?
她又去哪找到一只认识守月的妖?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镜玄。他道行高深,活了十分久,或许认识守月。
李也君又连连摇头,不行,她不能放出他。
-
翌日,沈时川醒来後发现身侧空无一人,他摸了摸床褥,掌心冰冷,显然是早已离去。
他掩下眼底情绪,起身洗漱。
待他出了房间,他见到早已坐在桌前的女子,问:“你起来了?”
李也君给他挪了凳子,含糊着:“嗯。”
其实她一夜未睡。
沈时川也听出来她在敷衍,仔细观察。看清她眼底青黛後,在心底叹了口气。
就连苏珍娘都看出她精神不振,毕竟一个胃口不错的人忽然间吃不下什麽,这很容易让人看出来。
李也君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她有些犯困,垂头耷脑的,被沈时川揪着去了他房间。
她迷迷糊糊地被他领到床边,被他硬拉着坐下後,他才道:“那女子身上带着菌丝但还有片刻意识。”
“但是她的行为又与未出阁的姑娘有异。”
“我昨晚亲眼看见她半夜私会一个男子,行了事後又悄无声息回了家。”
“……”
“我说了什麽?”沈时川双手掐着她脸上软肉,问。
迷迷糊糊的李也君被掐了肉以後打起了一两分精神,一看到掐她脸的是沈时川,恍惚道:“你要和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