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个马面面具,她擡头望了望天,强忍住心里闷闷的情绪,便走了。
他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不是你先给我挑了个牛头面具吗,我都还没嫌弃,你走什麽?”
趁着她还没走远,他又探回头,跟面前的小贩道:“她刚拿起来的这些,全包了。”
李也君闷头走了会儿,回头没看到他,更郁闷了。
她看上一块芝麻糖,想买但又才想起来下山时老头把钱都给了沈时川,自己身上分文没有,只好继续往前走。
等沈时川挤开人群找到她时,他握着一大块包了油纸的芝麻糖,递给她:“给你。”
她瞄了眼他伸手举出的芝麻糖,又擡头看了眼目光恳切的他,擡手接过了糖,冷哼一声道:“勉强原谅你了。”
她指了指前方护栏里的水道,示意他看过去:“你看那个。”
沈时川擡眼望去,目光所及是一盏巨大的游灯。
趴在护栏上的李也君道:“我听人说,晚上会有一场赏灯宴,到时候会有赏游灯以及放河灯的活动。”
她又瞄了眼前面那盏游灯,道:“你知道赏游灯吗?”
他熟稔地接下她抛过来的问题,回答道:“赏游灯时会有天神灯以及天神侍女,若人们有心怡的一位天神侍女,便可以往代表该天神侍女的花篓里投上一朵红纸花。”
他望着那盏游灯,眉眼平顺:“哪一位天神侍女胜出,哪一位天神便能再游湖几日,并且供奉在天神庙的中央,受人景仰。”
李也君有几分意外:“没想到,你懂的知识还挺多。”
沈时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书里知识而已,我只是照本宣科,当不得这般夸奖。”
她托着腮道:“可是我觉得这好不公平,天神是否胜出由天神侍女而代为决定,那有的天神万一年年拿不到头彩,该怎麽办?”
他道:“你又怎知这是不公平的呢?”
“每一位天神都代表了不同的寓意,天神隐匿下去绝非祂不受人景仰,而是现今的状况暂时不适合祂。”
很好,她被他说服了。
沈时川想起什麽,挑了挑眉:“有个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他带着她来到了游灯总会,这里除了来来往往的游人,便只有坐在堂里的一位老人。
沈时川来到老人的面前,问:“天神侍女是什麽?”
那位老人摸了摸胡子,笑道:“平阳镇信奉天神,每年赏灯宴上会放出诸位代表天神的游灯,天神侍女则是饰演天神之人。”
李也君问:“那有没有男天神?”
老人为她解惑:“自然是有的,不过不列在赏灯宴上,而是由别的节日展出。”
她问:“那天神侍女如何能知道自己是天神侍女?”
那老人微微点头:“想当天神侍女的人多了,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当得,须得看天神旨意。”
她来了几分兴趣:“哦?”
老人慢悠悠站起身,领着他们来到旁侧一处小屋内。
小屋内灯火微亮,除了正中央摆着的一排蜡烛,其他几处也被点上蜡烛。二人观察小屋内的状态,发现其他处点上的蜡烛才是小屋由光亮的主源。
老人望着中间那一排蜡烛,道:“中间这排蜡烛里每一支都代表了一位天神。姑娘不妨一一走过,若有蜡烛自动燃起,那麽就是天神应允你成为祂的侍女。”
李也君思索道:“若有蜡烛无人能燃起呢?”
老人微微一笑:“那麽该年的赏灯宴,此天神灯不列为游灯。”
他道:“今日便是赏灯宴,如今还未到天神灯游灯的时候,姑娘不妨一试,看一看。”
李也君无疑是想去的,但她望着那一排未燃起的蜡烛,与沈时川面面相顾。
老人笑眯眯道:“若是想走蜡烛,心诚至关重要。”
她爽快答应,跟在老人身後,来到那排蜡烛前。
她深呼吸一口气,方才开始慢慢往前走。
虽然她想着走一圈试试,但被老人这般介绍蜡烛的来历,她也莫名有些紧张。
于此同时,她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这些蜡烛是否能真的燃起。
待她走过二十一盏蜡烛,无一燃起,她心想,没有一位天神认可她吗?
老人安慰道:“姑娘不必怀疑自己,天神挑选侍女自有一套规范,不符合规范也不是姑娘自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