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吗?”
叶深又问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彻底断了他用幻听来逃避的后路,既没强迫,也没勾引,仿佛又是一个考验,只是这考验后面,没有那些险恶的陷阱。
殷于野任他握着手,直到水汽浸湿衣服,空气渐渐冷却,叶深的身体轻微战栗。他扳开水龙头,温暖的雾气再次填充浴室,花洒把两人都湿透了。
“想要。”
水声掩盖了喘息和心跳声,使那个吻显得过分从容,可身体的温度和颤抖把他们同时出卖。那究竟是情欲的激荡,还是悖德的刺激,都无从考证,殷于野只感觉此刻像他的初夜,一切技巧和经验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灼热的慌乱。
叶深紧闭着双眼,水珠沿着他的睫毛滚落,像雨又像泪,他的双唇被吮成肉欲的颜色,红潮爬上脸颊。他不去想吻他的人是谁,闭上眼睛,任其热切索取,反正有流水冲走罪恶,洗掉一切痕迹。
那人仿佛熟悉他最敏感的地方,无需呼唤,亲吻就落到他胸前,吮吸和拨弄都恰到好处,让他又发出那种无耻的呻吟,想要,更多,更近。他带着他的手,握住自己上下滑动,快感来得汹涌又激烈。他捧起对方的脸凌乱地吻,双手在对方身上乱摸,感到手下肌肉坚硬地紧绷着,隔着一层湿衣服,感受不到他的热烈。
于是叶深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没有预想中的抵触,引人犯罪的笑就又回到脸上。四只手一起,解开那些缠绕在身上的湿布,皮肤终于紧贴到一起,挤出满足的叹息。
“习惯吗?”
“喜欢吗?”
叶深不等他回答,便抚摸着他的胸膛,试图循序渐进,却同样被抓住手带到身下,直奔主题。殷于野脑中浮现出一年前那场戏,叶深在身边挑逗,握住他摩挲,那场短暂的回忆提供了他一年的性幻想,每当他抚慰自己,总要想象那只手来自叶深,才能射得淋漓痛快。
当他的手真的抓住自己时,那种真实的刺激让他几乎失控,他在他手中膨胀到极点,不需要太多挑逗,就已到达爆发边缘。
他用头抵着叶深的额头,把他们两个握在一起,他们从未贴合得这么近。殷于野低头吻下去,手上飞快地动着,身体不自觉地摆动。
“一起吧……好吗?”
他吻着叶深的嘴角,不像是在征询,反而像祈求,以至于叶深什么后续都不再考虑,感受着殷于野的挺动,任他带着自己沉沦。那种酥痒的感觉向全身扩散,叶深双腿开始发抖,不得不搂住他的腰,随着他的摆动,整个身体都迎上去。
殷于野和他热烈地吻着,看不清他那意乱情迷的表情,只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没顶的快感再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连同叶深一起,迷失在高潮的冲刷里。
他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扶着叶深,后者把头垂到他肩膀上,仍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
许久,叶深嗤嗤地笑了,他抬头看着他,脸上还沾着殷于野的精液,年轻人射得又多又远,他自己的则挂在对方胸前,粘稠地向下流淌。
那个画面让殷于野的脸瞬间红透,忙把他拉到水下冲洗,叶深则在下巴上抹了一下,把那点残留物送进嘴里,露出餍足的笑容。
“叶老师……”殷于野两颊火烫,一双眼睛不知要往哪里看。
叶深却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身后探去。殷于野头皮一炸,指尖就传来一个柔软湿热的触感,显然已经早有准备,叶深罪恶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还要吗?”
那声音几乎让他直接跨过不应期,立刻进入状态,他以为刚才的亲热就是全部,却没想到叶深给他的比他想象的还多。殷于野抱住他,眼圈发热,只是下体的肿胀让他的情感失去说服力。
“想要,”他诚实地说,“但今天只想做到这儿。”
叶深靠在他肩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容渐渐淡去。
肉欲太容易让人沉迷,他说不清自己是为了何时才试着接受,还是早已陷入这场无解的纠缠。一年前的挣扎以惨败告终,阵痛持续至今,求不得,也放不下。
不如放弃清醒,彻底沉下去,让时间告诉他一切。
那天晚上,殷于野终于在叶深家过夜——他的衣服都已湿透,成为留宿的最佳理由。
他披着叶深的衣服,在餐桌旁看书,叶深则捧着一杯茶在写剧本。依旧是那个停滞一年的故事,他隐约捕到一丝不同感受,只是暂时难以把它具体化。
殷于野面前摊着一本表演学的理论,看得昏昏欲睡,叶深笑他:“书架上有那么多小说,为什么拿这本教材?”
“是啊,为什么呢……”殷于野同样疑惑,无奈困倦使他无力思考,趴在桌上就要陷入昏睡。
叶深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去床上等我。”
殷于野立刻睡意全无。
叶深在键盘上蒙了一层布,继续工作,殷于野在一片安静中再次睡意昏沉。
再醒来时,叶深已睡在他身旁,呼吸平静绵长。殷于野心中恍惚,仿佛他们已经做完所有缱绻的事,正在享受事后清晨。可叶深昨夜熬到太晚,此刻睡得正沉,连亲吻和抚摸都不能把他唤醒。
殷于野只好独自起床。
他穿回晾干的衣服,准备做一顿简单的早饭。经过餐桌时,电脑仍是待机状态,他突然想起何时提到的剧本,便唤醒了桌面。
屏幕上是尚未关闭的文档,殷于野从头读下来,故事比何时看到那些又增加了一段。
就在那个摄像师陷入纠结的时候,画家突然拉紧窗帘,拆掉家中的摄像头,隔绝了他们的沟通。
巨大的恐慌战胜了幽灵的威胁,他不顾一切冲出家门,来到画家的住处,想要求得对方原谅,却仿佛落入一个温柔的陷阱。
画家把他带进房子里,吻他,抚摸他,摄像师却透过他的肩膀,看到门外站着的姐姐的幽灵,她正用阴郁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他拼命挣脱画家的拥抱,却没逃离他的捕捉,那场欢爱近乎强暴,摄像师捂住双眼,一切却发生了改变。画家也发现,他只有在切断视觉的情况下,才会放松享受,于是蒙上了他的眼睛。
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转变,摄像师的姐姐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只要他闭上眼睛,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有一天晚上,画家的住处附近都停电了,他们在黑暗中做爱,摄像师摘下眼罩,在微弱的月光下,他第一次看清了爱人陶醉的脸,可姐姐怨毒的脸也出现在他背后。他剧烈地挣扎,无论什么样的安抚都不能让他平静。
就在这时,整条街的电路接通了,柔和的光填满卧室,哪里还有那张恐怖的脸,有的只是画家的担忧和温柔。他试着抱紧他,姐姐没再回来,画家重新抚平他的战栗,吻到他意乱情迷。
殷于野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被那个姐姐冻出一身鸡皮疙瘩,一会儿又被那两个人的旖旎撩得满面通红。他感到那两个角色莫名熟悉,画家的成熟包容很像叶深,可那个摄像师的某种脆弱,竟也能找到他的影子。
叶深醒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着早饭,虽然简单,却都热气袅袅。他已经太多年没吃过别人为他做的饭,虽然味道欠佳,却依然把他感动到。
他一言不发地把粥喝光,眼里写满情绪,殷于野没见过叶深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忐忑。
叶深却摇摇头,回报他一个吻。
日更好累_(:з)∠)_————————标题来自关锦鹏的同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