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到上城来的黑封方走马上任便遇到这阵仗,也有点招架不住:“陆姑娘,你们可得留下来帮帮我。”
昭歌道:“好。”
细细验尸後,得出以下结论:这些人都死于今日辰时初,是同一妖邪所杀;此妖至少五百年修为,是血性未除的孽妖,危险性极大。
消息传出,百姓躲得极快,热闹了不足半日的街巷,转眼又荒凉如坟场。
场景转换过快,对比鲜明,昭歌在街上巡查,一时适应不过来,望着头顶炽烈的日光连连叹气,每叹一次,都让随行的黑封心弦绷紧一分。
须臾他实在忍不住,问道:“陆姑娘,此次这妖邪很难办吗?”
昭歌道:“我只是叹这妖神出鬼没,来得蹊跷。”
黑封附和:“也是,巫溪封城十日他不见影,偏偏在解封这天出来作乱,显然是存心与我过不去。”
又问:“你觉得,会不会是之前那花妖弄影回来了?”
昭歌挤出一个淡笑:“不会。”
入了冥界的妖,怎会回来?
又走了会儿,尹惊舞瞧眼前方,朝昭歌轻咳一声。
昭歌暗暗点头,引着黑封去到别处:“再去那条街瞧瞧吧。”
待他们离去,尹惊舞过去扣响了曲府的门。
雪夜方才赶去了下城,要去十三巷找傅憬,他三人兵分三路,势必要查明妖邪来历。
***
尹惊舞推说定画进了曲府。
府内一切如常,处处干净安宁,并无一丝妖气残馀。
候了会儿,祝若言来了。
多日前匆匆一面,尹惊舞犹记得她是个娴静清雅,气质出衆的女子,今日面对面,她心内的惊叹只多不减。
短暂的谈话後,祝若言带她到了画室:“姑娘若有意,可先去看看我的画作,好决定需要我为你画些什麽。”
她举止如常,言语神色全无异样。
尹惊舞应答着,趁此机会将室内一一察看,的确没有妖气残馀。
看来此次这妖邪与曲流觞没什麽关系。
在画室中,尹惊舞看到一幅张挂起来的新画,画中只有一只雪白的猫,独坐檐下伸懒腰,连立起的胡须都根根分明。
她道:“夫人此猫画的甚是传神,是凭空想出来的吗?”
祝若言轻抚那猫:“不是,这猫是我之前养的。”
她眸光微动,尹惊舞看出了端倪,道:“恕我冒昧,那猫,死了?”
祝若言感伤道:“死了,就在几日前,不知何故,被人吊死在我家院子里。”
“何人这般恶毒?”
祝若言道:“我也不知。”
***
清心楼开了这半日都少有客来,正午时分,曲流觞终于下令闭店。
上了二楼,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曲流觞搁在窗棂上的手紧紧攥起。
清晨那几起奇怪的命案他也听闻了,这几个时辰来心始终悬着,无论是哪个妖干的,这事于他都有影响,为何偏偏如此流年不利!
“流觞。”
灵均突然到访。
曲流觞道:“你们还没走?”
灵均面有急色:“封城的结界方撤,还没来得及,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可有见到青枝?”
曲流觞皱起眉:“她又不见了?”
“不见了,而且我发觉我探不到她的妖息了,前些日子还有微弱的半点,到今日,彻底探不到了。”
曲流觞方觉震撼。
——灵均作为幽篁山之主,能探知山中所有妖类的妖息,知晓他们大致行踪,而在凡间,一个妖的妖息消失,有三种可能。
一,她走了。离开巫溪百里之外,妖息弱到灵均探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