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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媪（第2页）

最便宜的素面难吃，但要换别的就得加钱。

连吃几天小六就忍不住外出打牙祭。

正月十五，乌云蔽月，细雨连绵。

却不妨碍集市开到了夜里，街头巷尾挤满了出来玩乐的百姓。

小六吃了两碗肉沫粉和烤羊腿後才往客栈走回。

解下路边买的蓑衣斗笠，小六抱怨道，“那老头真不厚道骗我会下大雨，就这玩意要了我五十文钱。”

店小二接过被细雨沾湿了一些的蓑衣和斗笠，在门外抖了两下，“哟，您可是天师啊，怎麽还会心疼这点钱，手指头缝里漏点出来都够我们吃好久了。”

小六斜眼看去，“卖命钱，你愿意挣？”

店小二不说话了，帮小六收好东西就继续忙去了。

小六低头把布口袋挂在腰间，发现木地板上大片湿漉漉的水痕。

客栈生意不好，来住宿的就是些走亲戚的庄稼人，或者来卖东西的农户。

这个点农户们都还在集市做些小买卖。

小六擡头，见客栈仅有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他们气质不凡，穿着各异与这破落的客栈格格不入，其中好几个都顶着一头白发，年龄不小的样子，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很健康。

是不同于常人的健康，经年锻炼而出的强壮体魄，气血充盈，面色红润。

每桌的为首之人腰间都配有一枚刻画着钟馗捉妖的铜制令牌。

小六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小六。

坐在小六面前的银发老媪眯着眼缝，似是看不太清，拄起拐杖弯腰走近，擡起苦树皮似的手摸向小六。

小六感受到恶意，只盯着那只粗糙的手，等待老媪接下来的动作。

因为背部太过弯曲加上年迈身体萎缩，老媪伸出的手高度很低，大概只到小六的腰腹。

手逐渐靠近，小六觉得这方向不对，在被触碰到之前迅速护住了自己的钱袋。

“是了！是了！这位就是圣上钦点的奇才。”老媪牵起小六的手，向衆人介绍。

小六一脸迷茫，在大夥的议论纷纷中被老媪拉去坐下。

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麽回事，另一张桌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归于师傅，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就这女娃娃，太普通太普通了！”

男人走到小六身边，背着老媪说道，“抱歉啊，小姑娘，这老婆子年纪大了头脑不太清楚，打扰你了还望见谅。”

归于师傅眼花了，耳朵却灵的很，尽管男人已经用了秘法降低音量，还是传入她的耳朵。

归于师傅用拐杖敲敲地面，不满道，“曹文德！老婆子开始捉妖的时候你都还没打娘胎里出来！这麽多年了还是这样目中无人，难怪止步于七阶不得寸进。”

曹文德最讨厌旁人叫自己全名，偏是归于说的，她年长自己四十多，又是九阶天师，辈分比不过，实力也触不可及，只能咽下这口气。

小六左看右看，明白了这群人身份，但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小心翼翼道，“你们是……馗部司的人？”

曹文德终于拿正眼看小六，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这样的小地方还能有人认得馗部司，小姑娘你见识不少啊？”

小六显得有些羞涩，嘿嘿笑了起来，“是啊，我也没想到能被圣上钦点。”

此话一出几桌子人立即议论起来，声音嘈杂比集市更甚。

曹文德瞪大眼，打量起小六来，没瞧出什麽特别的，他回到自己位置，眼神虚无望向小六身後，看上去很是困惑，“啊，在下也没想明白。”

小六站起，环顾整个客栈，按照天师体魄强于普通人，寿命长于普通人的道理。

这些外表中年的天师，实际上的年龄应该会有七十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