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怪被抓,龙头怪急得嗷嗷叫,在原地叫得撕心裂肺,鱼尾巴不断卷起巨浪,仿佛要把沈清明生吞活剥。
“呵。”沈清明冷笑一声,沈清明不疾不徐道:“别急,马上就轮到你。”
鬼魂们无处不在,龙头怪横冲直撞伤不到鬼魂分毫,很快,流觞一为二,如法炮制。
世间之妖邪,分门别类,对付的法子各有千秋,沈清明不擅长捉妖,抓鬼却很有一套。
两只水怪落网不算完,沈清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鞭子。
九节龙骨制成,盘在手上,水怪一脸惊恐,
沈清明脸上掠过一丝阴鸷,目光流转定在半空中,水怪以为逃过一劫,下一瞬,虎啸龙吟,龙骨鞭上打诸神,下抽邪魅,一鞭致命。
沈清明留了几分力道,鱼头怪还是差点抽过去,两只死鱼眼快掉出来了。
龙头怪看得见帮不着,悲鸣着,比死了亲娘哭得还要凄厉几分。
这对苦命夫妻当了这麽多年的彼岸花竟这般伉俪情深。
沈清明眼放寒光,那双向来清风朗月似的眸子里盛满了怒火。
“我打它,你心疼,那你动我的人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日。”
又是一鞭。
龙头怪痛彻心扉,沈清明没有半分心软:“我命令你,立刻吸干池子里的水,不然你就会得到它的尸体。”
龙头怪呜咽着答应。
蛟族的金丹是个巨大的储水容器,这一池子水都不够它们塞牙缝,不出半刻,水池见底,沈清明一挥手,光朱灵乌散成满天星照亮水底。
原来这片墓地,不是什麽无名氏埋骨地,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阵法。
阴时阴历出生的女子与阳时阳历的男子,九千九百九十九之数,做压阵之祭,谓之阴阳阵。
此阵以活人殉葬,手段残忍,为天道不容。
究竟是谁?
他费尽心机把这两条鱼藏在这里究竟有什麽目的?
要论谁嫌疑最大,鲤族首当其中,可是除了飞升为真龙的那几位,放眼望去,鲤族没人能瞒天过海弄出这个残忍至极的阵法。
沈清明眉头紧皱,阴阳阵隐秘至此,如果真是不想被人发现的阵法,为什麽江泛会阴差阳错飘进来?
又被扯到水底下去了?
沈清明一跃而下,只一眼,便可想见当时的惨状。
阵法不对,阵法被人动过了!
骸骨少了一副。
有东西跑出去了。
沈清明忽然记起来光朱灵乌偷看江泛给巳予求的护身符,刻着他的生辰八字,正是阴时阴历,所以布阵的人才想到用这种法子补救。
那麽江泛为什麽被吸进来就说得通了。
可是水抽干了,江泛的魂魄又跑到哪里去了?
墓外,荒草堆里有滚来滚去,滚到巳予面前停下,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
巳予骂沈清明精疲力尽,虚脱着快睡着了,叫这一嗓子吓得精神抖擞。
再一看,小男孩儿唇红齿白,生得极其水灵,大眼睛一眨,铁石心肠也成绕指柔。
可是荒郊野岭,冒出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显然不是正常事儿,巳予打起精神,充满警惕道:“小孩儿,你在这儿做什麽?”
小男孩甜甜一笑,小小的手塞进巳予手心,凉得不像个人。
或者说,它本来就不是人。
巳予见惯了鬼魅,倒也不怕这些,况且小孩子而已,凶残不到哪里去。
小男孩可怜巴巴的:“姐姐,好多鬼。”
巳予从来知道自己的德行,多听几句鬼话都忍不住心软却屡教不改:“不怕不怕,姐姐保护你。”
小男孩露出两排森森白牙,银铃似的笑,回荡在夜空中。
远处鹧鸪起,咕咕两声,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凑近,趴在巳予膝盖上,说:“姐姐,你要去找那个叔叔吗?我带你去。”
“什麽叔叔?”巳予狐疑。
小男孩说:“就是墓地里的那个叔叔啊,他很好,每年都会给我们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