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陈上舟和逢青又一起回了趟南陵。
郑子桓黄书南的婚礼定在了八月中旬,逢青特意空了那周的档期出来,陈上舟提前半个多月开始换班补班。最终,在婚礼那几天,两人凑出来了四天连休,往南陵来。
临出发南陵前,也就是陈上舟即将休假的那天晚上,逢青还领着陈上舟去黄书南闺蜜——石妍那儿弄了头发。
陈上舟是顺便修修长度,逢青是奔着换新发型去的。
他黑发已经长出来了长长一截,连带着之前那截几乎已经不卷了,但依然金里带黄黄里带金的头发,还有点遮视线的文艺范。
逢青把它剪短了些,这回就没烫卷了,只是和陈上舟一起有商有量地选了个浅灰色染。
不过说是有商有量,其实还是逢青自己在挑。
因为不管他选择哪一个颜色,陈上舟都只会说可以,哪怕是逢青挑个上街回头率百分百的大红色,陈上舟也还是会在两秒的短暂停顿后,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可以——
逢青开始琢磨。
难道只要不是抽烟那种被下了死命令的事情,只要提前告诉陈上舟自己想怎么做,陈上舟就不怎么管了?
为此,逢青开始试探。
理发师给他摸完染发膏离开后,逢青就一本正经开口道,“陈上舟,我觉得我的耳洞我有点看腻了。”
“想再买点耳钉?一会儿可以顺路去逛逛。”陈上舟道。
逢青又说:“我是想去再打一个。”
陈上舟一顿,视线落在逢青的耳朵上,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逢青在打一个的效果,随后道,“一会儿陪你去。”
逢青继续试探,“我想在锁骨这儿也纹个小东西。”
视线又往逢青锁骨挪,陈上舟:“纹之前给我看看选的图案。”
“手腕这儿也纹一个?”
陈上舟顿了顿,还是说:“纹。”
这都不管?
逢青突然又觉得有点不痛快,他甚至说不上来哪里不痛快。他都二十五了,纹点东西在身上确实没什么问题,又不像以前还是学生,所以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但他还是有点不痛快。
“那我还想纹个大花臂。”逢青脱口而出道。
这下陈上舟不说话了,只是垂眸盯着逢青,言简意赅:“你试试?”
逢青顿时满意一笑,那种希望陈上舟依然管着他的微妙心思得到了满足,连忙道,“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不纹花臂不纹花臂。不过,怎么到花臂就不行了呀?”
“小的随你,纹之前给我看看图案就行了,花臂这种大面积的不行。”陈上舟又道,“小的再后悔也后悔不到哪儿去,大面积的后悔了你上哪儿去哭?”
逢青道:“上你这哭呗。”
陈上舟又不说话。
“放心吧放心吧,小的我也不纹,之前郑子桓给我纹小船的时候我就觉得可疼了,不想纹了。”逢青连忙道。
陈上舟:“疼还想去再打耳洞?”
“其实也不是很想去……”逢青解释,“我觉得三个刚刚好,不多不少挺好看的,还有点不对称美。”
直到这会儿,陈上舟才意识到逢青刚才说想这样想那样的目的是什么,“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真觉得难看了也能回来再换个颜色,你现在喜欢什么颜色染什么颜色就是了。”
就在逢青准备开口又说点什么的时候,陈上舟再一次看向他的三个耳洞,“纹身都觉得疼,当时还一打打三个耳洞?”
逢青一本正经:“耳洞疼就疼那一下,之后不碰就不疼,纹身是持续性的密密麻麻的。而且当时还有高考的激情在,那个穿孔师拿耳钉给我比了一下,真的还挺好看的嘛。你不也觉得好看吗?”
陈上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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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石妍的工作室走出来时,已经很晚了。
即便石妍早就让一个发型师专门预留出时间等逢青,但还是抗不过染头发本身就是一项耗时间的工程,两人在石妍的工作室一坐就坐了三个多小时。
出门,陈上舟就和逢青在门口的一条夜市摊上瞎逛着。
石妍的工作室开在一条锦江有名的文艺街区,郑子桓和黄书南在这条街上都有店。
附近还有两家酒吧,一到晚上,这里的店铺都会支棱出自己的小摊子卖点小东西,还有很多原本摆在其他路口的小吃摊也会挪过来,热闹得不行。
逢青在那条夜市摊上选了买了几款耳钉,回家第一时间就让陈上舟给他挑了三个来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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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家太晚,第二天,逢青还赖了会儿的床,偏偏高铁买的还是一早的。
以至于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着急忙慌些什么,电梯都坐到一楼了,逢青习惯性一摸兜才发现,身份证放在玄关上没带!
他连忙转头看着拉着行李箱的陈上舟,“陈上舟!我忘拿身份证了,我上楼去拿一下!”
陈上舟看他一眼,没有丝毫意外之情地从自己裤兜里掏了两张身份证出来。
逢青:“!”
“……冒失鬼。”陈上舟道。
逢青趁着没人又往陈上舟身上蹭,嘴甜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陈上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