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完,逢青又把话题拉了回去,“在家就好了,还能抱着你睡,还能让你读高考物理卷,鼻子堵成这样,今天肯定睡得不好。”
陈上舟揉了把逢青头顶的碎发,半晌,“那这样,明天多睡会。七点二十早读,你别管起床铃,继续睡,七点零五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起,起来收拾好直接去教室。我帮你提前把早餐买好放在你桌子上,你早读再去吃,好不好?”
逢青这才点了个头,看着心里很美又装得有点勉为其难。
在陈上舟的要求下,逢青躺回了床上,陈上舟说陪他睡觉,于是就没说话的一会摸摸他头顶一会儿摸摸他脸和耳朵,又或者给他拍拍背。过了很久,逢青把自己的被子拉来盖住自己下半张脸,然后喊了一声陈上舟。
逢青道:“陈上舟。”
“怎么?”
“我这样你会觉得很烦吗?”逢青问。
“什么样?”
人生病的时候话通常是很多、毫无逻辑且想到什么说什么,逢青也是:“很黏人很不成熟,好像一直长不大。”
陈上舟:“本来也没多大,想多成熟?”
“你高一的时候都会扯皮带抽我了。”逢青一本正经说。
陈上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哄着逢青睡觉,然后说,“所以你想抽谁了?”
逢青:“没有想抽谁。”
良久,逢青真被陈上舟缓慢节奏地拍拍摸摸哄困了,眼睛闭着,半梦半醒间,他又喊了一声陈上舟。
逢青:“……陈上舟。”
“嗯?”怕给逢青吵醒,陈上舟回应的声音很低。
逢青黏黏糊糊道:“……有你真好,特别好。”
-
那晚上,逢青睡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感冒药里本来就有安眠的作用,也许是因为整个入睡过程陈上舟都在,总之,一夜无梦。
再睁开眼睛时,逢青听到了陈上舟的声音。
陈上舟在很轻声地喊他名字,他甚至还感觉到了陈上舟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他脑袋。
是在家还是在学校这个概念逐渐模糊,逢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不过很可惜,映入眼帘的是对面翟济的床,被子枕头叠得整整齐齐。
意识到刚才听见的声音和感受到的动作是梦后,逢青有些莫名失落地愣了两三秒,他本能地就想抬手揉揉自己脑袋,尝试让刚才梦境里的那种舒服再延续一段时间,结果手刚从被子里一挪,逢青又感觉到了自己脑袋顶被人揉着。
“!”
逢青吓得瞌睡霎时跑没了影,他倏地坐起来一看。只见陈上舟单腿跪在床头,手还保持着揉他脑袋的动作。
“陈上舟!”
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陈上舟昨晚对他说的,逢青惊喜道,“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说给我打电话叫我醒吗?”
还没等到陈上舟回答,逢青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转欣喜为担忧,“难道我没听见你电话睡过头了?现在该不会已经中午了吧?”
逢青拿着枕边的手机就打开一看。
还好,才七点零三分,距离早读开始还有十七分钟,完全来得及。
逢青松下一口气。
“头还难受吗?”陈上舟只道。
逢青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陈上舟:“鼻子呢?”
逢青又感受了一下,“还有一点。”
陈上舟这才点点头,走下床,“起来吧,洗漱回教室了,早餐我已经买过来了。”
“你怎么跑来了?”从脚边把校服校裤拎来换上,逢青才总算想起来又问一遍这个答案其实很明显、但他就想亲口听见陈上舟回答的问题。
“来叫你起床。”
逢青:“你不是说打电话喊我吗?”
陈上舟:“……因为怕你起床宿舍只有你一个人,又感着冒爱胡思乱想,会觉得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