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林鹤时阖眸用力吻住她,用身体的愉悦压制怒意,直到花漓难以喘息,才一点点松开她。
花漓脱力靠在他胸口,嫣红泛肿的唇稀微张着条缝,小口喘气,心口跳快的她思绪都已经迷蒙涣散,身子异样的热意更是难捱到无措。
林鹤时懒懒垂着眼睫,熏红的眼尾透着难言的惑人之意,漫不经心的擡指轻抚上花漓的唇,似抚慰,又似意犹未尽。
花漓眯阖的眼帘,像是较量输了不服气一般,张开洁白贝齿咬住林鹤时的指尖。
感觉到他的微颤,才满意的从鼻端哼唧了声。
林鹤时眸中滑过宠溺,轻笑了笑,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既招惹了我,就别妄想着全身而退,不可能。”
清浅如珠玉的声音拂过耳畔,花漓迷涣的思绪如被凉风刮过,清醒了不少。
*
六月廿七,船只抵靠都城口岸。
阔别一年再回到这里,花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下也隐隐不安,所幸拂香阁已经毁了,除了段祤应该没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萧彻培养出来,为了潜藏到萧琢身边用的。
花漓思忖着,捏紧手指,让自己定下心。
就是接下来再想要离开,恐怕不容易。
她轻蹙着眉心,无意识的眺望着越来越近的江面,连林鹤时什麽时候走到的身侧都没有发现。
林鹤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渡口边候着些人,为首的就是段祤。
林鹤时眸中浮上暗色,莫测的目光再次移到花漓脸上,这几日,他已经感觉到她的不安,如今看来不安的原因,就是段祤吧。
花漓对两人的关系三缄其口,但段祤对她是什麽心思,却再清楚不过。
形如妒怒的郁气盘踞在喉间,被林鹤时缓缓咽下,“在看什麽?”
清冷淡漠的声音将花漓的思绪拉回,也看到岸边的段祤,对上他沉冷攫来的目光,花漓大慌。
相比段祤显然于面的冷冽和肃杀,显然林鹤时温善多了,花漓想也不想躲到林鹤时身後,怯怯道:“我看到段祤了。”
慌怕的闪躲让林鹤时心上的郁气稍霁,侧目看向段祤所在的那处,两人的目光无声交汇,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四起。
林鹤时漠然而视,须臾,当着段祤的面,把花漓揽入怀中。
“有我在。”
花漓轻轻点头。
“我不管你们之前怎麽样,往後都给我撇的干干净净,否则。”林鹤时看似温柔的微笑说着,半掀起眼帘,幽邃的目光遥睇向岸边。
花漓本来也没想和段祤再有什麽瓜葛,眼下林鹤时于她简直是最好的庇护,半点没有犹豫,点着头又将脸庞往他怀里埋了埋。
段祤一手死死拽紧着缰绳,眼里的愤怒在花漓依偎进林鹤时的那刻,达到了顶峰。
船只靠停,花漓亦步亦趋的跟着林鹤时下船,眼里的戒备丶避闪让段祤涩痛至极。
他不信她真的对他一点情意也无。
不清不白的觊觎,让林鹤时的目光一再往下沉,错步隔开段祤的视线,挡住花漓,冷声开口,“有劳段统领特来相迎。”
段祤不甘的收回视线,“圣上知晓林大人今日抵京,特命我在此等候,还请林大人即刻进宫面见圣上。”
林鹤时颔首,回过身对花漓叮嘱说:“漓儿先回府上去,小瑶和阿婆都在等你。”
柔缓是诉情话般念出的称呼,轻拂过花漓耳畔,带着细细的痒,痒意钻进心口,引得花漓心跳都忽快了几分。
乌眸里不经意流露的怔懵无措,取悦了林鹤时。
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花漓心下羞恼想要扳回一局,馀光瞥见上段祤冷冽的视线,又是一个激灵,乖巧底下头,柔柔道:“好。”
段祤双手紧握,“马车我也替林大人准备好了。”
林鹤时眼里的温和散去,目光扫向无涯,“送姑娘回去。”
“是。”
花漓低眸自两人身边走过,路过段祤时,连脚步都快了不少,登上马车才长舒出口气。
马车一路进城,行至街集,满是热闹喧腾的声响,花漓将车轩推开一道缝往外望去。
虽说她在都城待过数月,但进出只在拂香阁,对外头其实并不熟悉,她一路看着街景,在看到出现在街口的四层高楼时,忽定住目光。
是拂香阁!
花漓目光微凝,定睛看过去,昔日繁华一片的地方此时已经人去楼空,门窗紧闭,贴着封条,整座高楼好似蒙了一层灰,毫无生息。
马车拉停,花漓回过神,是到了麽?
正想着,只听驾车的马夫道:“林府到了,姑娘下车吧。”
花漓擡眸望出去,看到宅门上高挂的林府二字。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出去,车夫正摆放着马扎,在花漓下来的时候,用很轻的声音低语:“统领说,若姑娘不想让过去的事被人知晓,就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