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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她为什麽丢掉烤红薯,但既然她强调自己喜欢烤红薯,陆明诚还是照常按照外婆的要求时不时往程珈禾的桌洞里放烤红薯。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好像和她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完全不认识。
陆明诚没在意。
直到有一天,结束体育课後,在桌洞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一张小小的,白色的纸上,规规矩矩地写着一句话:以後不要给我带烤红薯了,我周末自己去外婆家吃。
陆明诚看着这个小纸条,反反复复揣测这句话的意思,好奇为什麽不能在学校里吃烤红薯,这是一个什麽奇怪的习惯?
不理解,但尊重。
拿着纸条起身,准备去和她说话,告诉她他知道了。
她好像一直在关注着他似的,看见他拿着小纸条站起来,第一时间也站了起来,像是逃命一般的,快速起身直接往外走。
她在躲他。
看着程珈禾这个反应,陆明诚一脸懵,不知道她现在是要怎样,合着就只能用小纸条交流了吗?
算了,也没什麽好说的。
第二天早上,程珈禾来到教室,看到了桌洞里的小纸条。拿出来,还是昨天的那张纸,上面只有一个“?”
程珈禾知道陆明诚的这个问号代表着什麽意思。
第二天一早,陆明诚发现程珈禾比他先到了学校,并在桌洞里发现了她给自己的小纸条:“我们在学校里,能不能装作不认识?”
陆明诚看着这个纸条上的内容没说话,不知道程珈禾是什麽意思。看到这句话上面还有自己昨天写的那个问号,心想这人还挺节约纸的。
随手将纸条夹在了书里。
陆明诚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配合程珈禾玩这种装不认识的游戏,但这个游戏持续了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
陆明诚:外婆问你什麽时候去我家吃饭,她说已经好久没见你了。
其实才过了两三天而已,但奈何外婆很喜欢程珈禾,巴不得她每天都到家里吃饭。
程珈禾:帮我转告外婆,我周末过去。
陆明诚也不知道程珈禾是不是真的这麽节约,他每次给她写小纸条,她总是会在背面回应,并将原来的小纸条重新放进他的桌洞。
传来传去,最後这些小纸条全部都到了他手里。
……
约定好周末吃饭,但等了好久程珈禾都没来。外婆担心程珈禾的安全,让陆明诚出去看看,接一下。
刚出门就碰上了姗姗来迟的程珈禾。
没想到会在门口碰见陆明诚,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外面冷风凌冽。
她平时喜欢脑袋上扣着外套帽子,但是今天却没有,发丝凌乱,粘在脸上,这麽大的冷风都吹不动。
陆明诚垂眸就看见程珈禾湿漉漉的外套,语气有些沉:“你上哪去了,怎麽弄的?”
程珈禾没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目光没有落点,解释道:“水不小心洒身上了。”
“不小心洒身上?能洒这麽多?”陆明诚明显是不相信程珈禾这个拙劣的借口,拽着她小臂往屋子里走,外面太冷了。
刚握住她的小臂,女孩“嘶”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陆明诚压根没用多大的力气,就轻轻握着她的小细胳膊往屋里走,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
看着程珈禾皱着眉的样子,不像是抗拒他握她的胳膊,而是疼,低头去找她的眼睛,“怎麽了?”
程珈禾摇摇头,低着头,“我们快进去吧,外婆等急了。”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也不等陆明诚一起。
等待许久的外婆看见姗姗来迟的程珈禾,一脸的焦急变为了欣喜,迎上来拉着程珈禾往餐桌那边走。
刚走近,就发现她身上湿漉漉的,外面那麽冷,这个孩子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外婆赶忙帮程珈禾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本以为只是外套上沾了水,但没想到里面的毛衣也湿了一大片。
“哎呦,这是怎麽弄的,冷不冷啊?”外婆握着程珈禾的手,冰凉的手没有一丝的温度,“赶快过来暖和暖和,陆明诚,你把小程的外套拿去晾一晾,放在炉子旁边烤一烤。”
外婆心疼地握着程珈禾的手,想要给程珈禾暖和手,但却发现了她袖口下那若隐若现的伤痕,外婆没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联想到今天她浑身都是水,外婆十分担忧,“怎麽伤的?”
程珈禾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後还是在外婆以及陆明诚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爸酒喝多了。”
只一句话,就足以表达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