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南显成神色着急,“我并不是来讨要你的回报,与我而言那都是前世的事……不对,就是今世,我若是要帮你,也是心甘情愿丶不图回报的,还请叶姑娘不要对我这般……客气。”
救命之恩怎麽偿还?还真是很难定量的。
叶米静静地看了道士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怎麽倒是让你有负担了?我的意思是,若是你之後有困难之处,尽管来找我帮忙,就算不是偿还救命之恩,也念在你与我们几妖携手捉妖破阵的份上,我不会见死不救。”
南显成只怕她有压力,见她这麽说,心下稍稍放松,露出一个笑来:“好……若是你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也义不容辞。”
叶米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形状不规整的小石头递给他:“我在这石头上设了一个小阵法,你注入灵力之後,只要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便能用传心术找我。”
南显成微愣,有些僵硬地接过那块石头,放在掌心仔细一看,真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小石头了,两个指头那麽宽,估计她是随便从哪里捡来的,挑选的时候也没上心,不过南显成还很受宠若惊呢:“……多谢你,叶姑娘。”
叶米低头吃面:“总要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南显成自然知道她给他这块石头主要是为了有机会偿还恩情,了结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啊,至少分道扬镳之後,也不会从此杳无消息,不知去何处寻她。
道士慢慢握紧手心的石头,感受到它天然的锋利带来的轻微刺痛。
叶米没兴趣四处逛,吃完饭就回到了房中打坐调息,几次轮转之後,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体内的灵气又充盈轻快许多,心情也好了一些。在此之後好似就没事干了,叶米感到一点无聊。
这时候她没由来地想起情根的事,又记起万情贞曾说,情根是斩不断的,斩断之後还会再生……猫不懂什麽情情爱爱,她细细一想,自己对南显成是不讨厌的,知道他救过自己之後,也是念着想回报他……
这样的情绪会滋养情根吗?
叶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不过像这种能验证的事情她一般是不会多虑的,很快就做了决定,要再把情根掏出来看看。
说做就做,她当时以防万一摘了许多断魂草来,这不就到了“万一”的时候?
第二次也有经验了,她先把胸口划了一道口子,然後施法用断魂草引出情根,依旧是那血肉做的树枝状,一根拇指粗的根衍生出几个分叉枝条,不过这次与上次倒是有些区别,比如那原本光秃秃的枝条上长了几片血肉叶子,叶脉像经脉似的还在跳动。
叶米:什麽东西?
她试图把一片叶子摘下来,但这叶子很有韧劲,并不像寻常的叶子那麽脆,而是和枝条融为了一体,摘下来无异于割掉一段筋脉。
猫打量着在体外俏生生探头的情根,总觉得它长得比上次看到的还要生机勃勃?这当然很不妙了,叶米反思了一下,自觉与南显成清清白白,绝无任何别的心思,怎麽会这样?
难道就算是普通的丶同伴之间的情谊也会滋养情根吗?
她不理解。
不过问题不大。
长长了再斩不就行了?
叶米抓住断魂草,屏气凝神地将情根使劲儿拔出一长段来,预想过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不过并未使她会断情根的手颤抖一分。
这次她还很有先见之明地侧过了身子,没让断面biu出来的血迹溅到她身上。但令她意外的是,情根第二次被斩断之後似乎有些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探出来抽了她一巴掌,又歘地缩了回去。
猫:……
她的情根凭什麽打她?!斩情根疼的是谁啊?还不是她吗?
叶米用干净的手背抹了把刚刚被抽的脸,擦下来一点血迹,她有些无语,不过也无可奈何,这事要寻仇的话不还是寻到她自己身上来?生气也是没必要的,最後还是默默地把伤口止了血,然後继续打坐疗伤。
她一呆屋里就是一整天,再出来的时候就是晚上谢珍珠来叫她去吃饭。
谢珍珠瞅见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时还没多想,只当做她昨天灵力耗费太多累到了,还没恢复过来呢,直到下了楼碰到万情贞,後者瞪大眼睛看着猫:“猫大人,怎麽一天没见你脸色这麽差啊?早上不还好好的?”
谢珍珠这才大吃一惊:“啊?可你不是说叶米一整天都在屋里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