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樱第一次看到佐助睡着的样子,他警惕性太高,很难放松下来,一个令人心疼的忧郁少年。
以前第七班外出执行任务,总是他第一个醒来,然後是樱,最後是打雷都醒不来的漩涡鸣人。
少时的樱常痴迷地看着佐助,在早已明白何为惊为天人的容颜时,也明白了什麽叫可靠与安心。
只要有帅气的丶强大的佐助君在,一定不要紧的,她曾那样信任他,她的英雄。
睡着的佐助即使闭眼睛也很好看,时常紧锁的眉头可算舒展,让她想起家乡木叶忍者村云开雾散後的清晨,正好现在也是荒漠的清晨,没有鲜花和绿树,只有她与他的相守……
樱咧嘴笑了,那是女孩子怀春时才会盛开的笑容,有羞涩丶有欣喜丶有期待丶有希望……七色花的缤纷多彩,爱情总使人美丽。
呸,什麽爱情,不过是自己走不出的单恋。
她苦笑一声,露出小孩子被夺走棒棒糖的表情,含情脉脉地望着佐助如小孩子般的睡颜,心却不停地告诫自己,她不能再像个小孩子总沉浸于那些可笑的幻想。
佐助睡了快一个小时後自然醒,樱在他身边打盹,粉色的小脑袋好几次快掉下去,他的唇翘起轻微的弧度,起身的动作再轻也惊醒了她。
“樱……”
“佐助君!”
可惜她还是藏不住面向他时的笑,就像向日葵永远追逐太阳。尽管佐助更像清冷的月亮,那她就是……渺小的星吧,有月才有星,有星必有月。
“我睡多久了……”初醒的佐助说话带点儿鼻音,听着懒懒的,像只午後在暖阳下打瞌睡的黑猫。
好不容易看到他毫无防备的模样,樱出于本能笑盈盈道:“还早着,看太阳也就九点钟的样子。佐助君一路上太累了,多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哼……”
樱睁了睁眼,不明所以他没来由的轻笑。高傲如宇智波佐助,连笑声都是蛰伏着傲慢与不屑的轻哼,叫人难分清他的真实情绪。
女孩的心像鱼儿探出头後被大雨砸得鼻青脸肿,默默噙着泪沉下去,懊悔自己殷勤的样子又被他嫌弃。
佐助侧身背对她,声音轻轻的,能无声无息地拂过荷叶露珠,悬在叶尖上:“你总算不对我板着脸了。”
荒漠的晨是清凉的,天上越升越高的太阳有种冬阳咫尺天涯的距离,樱如第一次抓到冬□□象的温暖,抽象在心里,毫无疑问的热……
“佐助君你说什麽?!”必须得再问一次,老在宇智波佐助面前不自信的她才能确定自己没陷入幻觉,好似他对她的一切“好”都值得怀疑。
樱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把“怀疑”这个带有贬义色彩的词,置于“值得”这个褒义色彩的词汇前。可回应她的仍是佐助的沉默,荒漠的晨万籁俱寂,他是寂静的钟,她是寂静的风,风捍不动沉甸甸的钟……
“久等了。”
“不要紧。”
良久,佐助起来收拾。无论他还是樱,两人都压制住自己心底最柔软的情绪。
因佐助早上补觉,他们简单吃了点儿干粮後加快速度,得赶在落日前到达砂隐。
漫长的旅途和不便的交通让佐助深感那条铁路很有必要建立,对发展火之国的经济是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但对助力砂隐脱贫致富意义深远。
两人傍晚快赶到砂隐前,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遇袭。
行走忍界数年的佐助马上发现异常,更震惊来者似乎将目标对准樱。
“锁定目标……杀死……纱罗妲……”
佐助并未下杀手,本想留活口问清楚这个明摆着要置樱于死地的黑衣人是谁。谁知他脱口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并在说出不带感情的话後,像机器腐朽的零件脱落。
“是比傀儡更高级的机器人,和近两年正发展的科学忍具有几分像,但技术水平远超于目前的科学忍具……”
佐助仔细检查这个身体组织开始自动消融的“人”,蹙眉暗骂连毁尸灭迹的准备都做好。忽然,佐助瞥见尸体胸口的“卍”,他瞳孔骤然紧缩,下意识地看向捂着自己左肩的樱。
她的脸色恍若粉樱花被抽干生命的血液,褪色成苍白枯萎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