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办呢?
看着这串稀碎的小小血珠,晶莹剔透,宝石一样在雪地上映出淡淡的粉色。
想事出神之际,李白也莫名地伸出一根手指,要去摸血珠,只是手刚放在血珠上方,便觉有狂风突然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涌来,被风吹起的雪像沙尘一般迷眼。
他咒骂着起身,扭头一看,风仪正捏着被他传送过来的糕点,看傻子一样地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眼。
瞧见他手里握着的蓝小花,风仪并不担忧穹灵遇险,而是终于明白为何是他来了,她对穹灵有充足的信心,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脱不开身,才指派李白也来的。
“你真的有点笨哦,李白也!”她毫不客气地说,已经传送过糕点来,当然应该清楚这是个微型传送法阵,而他竟然把自己给传送过来了。
李白也尴尬一笑,正要开口,却被风仪打断:“你最好现在跟我讲明白,否则我直接杀了你。你知道的,这里类似于无法之地,你死後,就算在这里孤独地躺上一千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李白也:“。。。。。。穹灵希望我告知你,去月坡庙等他。”
这句绝对是真话,毕竟他们才从月坡庙里出来,其他人不可能知道他们去过这个地方。那里有母亲的前世,他让她去月坡庙等着,一定是有了解脱阴灵的办法。
从李白也手上接过蓝小花,她允许他在灵罩中躲避风雪,并问道:“为何要去月坡庙,他在做什麽?”
神色复杂地瞧一眼认真翻书的风仪,李白也努力克制情绪:“母亲不是生病去世,是被白恒所害。”
翻书的手顿在半空,风仪双眼盯着满是图画的书页,眼神却失了焦。
良久,她回神擡头看向李白也:“他没有理由害母亲,你有什麽证据可以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碧血山刺杀,我又有什麽理由杀你呢?”李白也讽刺自嘲,“一旦你入落金城为质,对于皇帝来说,你与母亲两人中活一个就够牵制王爷了。据我所知,皇帝不会留下母亲的命,所以我才会赶在你入京之前行刺。”
下面的话不必再说,不言而明,白恒从李白也的刺杀行径中看破了他的意图,所以他出手了结王妃的性命,来确保风仪可以顺利入京。
再往下,风仪不敢多想。啪!她合上书,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冷冷地道:“穹灵去找他了?”
李白也点头。
点燃一支檀香,风仪掀开眼皮上下打量了这个所谓的义兄一眼,心中愤恨:他对母亲忠心耿耿,可以为了母亲杀我,但是真的太愚蠢了,假如他早点说明皇帝只会在我与母亲之间留一人活命的事情,而不是像个莽夫一样行刺,也不至于被白恒看穿意图,害了母亲性命。
他早点言明,总能想到解决办法,再不济风仪拖着不入落金城,狗皇帝又有什麽办法呢,根本不敢动王妃一根头发。
可惜现在说什麽都晚了,她闭上眼深呼吸,极力敛下怒火後,缓缓睁开薄雾弥漫的双眸,声音冷淡地命令道:“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伸出来。”
此情此景,李白也心跳如擂鼓,他不明白,为何风仪没有发怒,仅仅是延续了往日里的冷漠,他竟然心生惧怕,这种感觉和先前穹灵很有礼貌地拜托他寻找风仪时一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威慑,让人胆寒。
他左手拿香,右手摊开伸出。风仪指尖利落地在他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注。李白也吃痛,皱着眉头才要惊呼,对上风仪冰冷似霜刀的目光後,立刻委屈地咽下所有不满,动也没敢动一下。
这些血并没有白流,风仪以指尖做笔,鲜血为墨,辅以灵力调和,开始画符布阵。
以生人为阵中,画压邪祟丶退阴魂丶除邪灵丶破迷障符箓,镇压八方,并以灵力互联,形成一个疏而不漏的破除一切阴魂制造无法之地的强大法阵。
“好了吗,我的血要流尽了。”李白也脸色煞白,脸色发青,人也摇摇晃晃,眼皮沉重,很是困倦。
“马上就好,你坚持一下。”虽然厌恶他的蠢笨,风仪却并不想要他的命,所以并没有胡乱浪费他的血,只是没想到一道血符竟如此复杂,耗人费力。
但她心中也有些庆幸,幸好没有用自己的血来布阵,否则一旦昏倒,恐怕性命担保。
扑通,法阵还没完全连接完成,李白也承受不住,终于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