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明显赌气的答案,风仪并不惯着他,查案呢,而且是帮他这个一地的父母官,他有什麽可矫情的。
“什麽贡献都没有,有脸笑?!”
白恒:“。。。。。。”
穹灵:“。。。。。。”心中好笑:原来她生起气来,是这样跋扈。
风仪没好气地继续问:“最近的屠杀发生在何时何地?”
被骂後,白恒一脸怔愣,似乎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封地的案子,他怎麽如此孩子气,没有一点风度,倒似惯会撒泼的市井小民一般无理,遂挠了挠後脑勺道:“三个月前,正是此地。虽是初秋,但山上天气寒冷,不比酷暑夏日尸身容易腐坏,能很快被人察觉。”
穹灵问道:“幸存的人现在在哪?”
白恒道:“那人侥幸活命後,听说立刻去了落金城,至于他人如今在何方,我便也不能确知了。”
这便是所有线索都断了的意思,三人之间一片沉默。
片刻後,风仪看向穹灵,肃然道:“你跟我来,我有事情问你。”
话落,她沿着湖岸背着正午的日头,往北行去百丈,穹灵晃荡着步子跟在後头,还不忘回头向白恒挤眉弄眼,根本就是在挑衅和炫耀,气得白恒两眼乱翻。
湖水清澈,初冬的暖阳洒在湖面,湖水在微微风中,荡起白灿灿的星光一样的银色亮点,青碧寒寒,一望无际。
“你熟悉的气息,是人是鬼?”
穹灵轻笑着摇头,调子懒洋洋地说道:“是神。”两个字尾音绵长,曲调弯弯,不知什麽意思。
“神?下到人间杀人?这事儿也太奇怪了。”风仪觉得这事太危言耸听,完全没有道理,神与人厮杀,简直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碾压式屠杀了。
按照从白恒处得到的消息,被称作鹤鬼的东西专门屠杀修士。若他为神,嗜好是没有规律地随意杀人,他们在这里还查个什麽劲儿,他们干脆向各处修士送上消息,束手就擒,献上性命,说不定能讨个痛快死法,直接扭断脖子最好。
“神不可信,但确实存在过。”穹灵神色正经:“两千年前,人神恩怨越发不可调和,爆发大战,就我所知,神族似乎死伤殆尽。”
穹灵神情淡淡,语气侃侃,似乎很有把握地说道:“所以,现在说不好他是什麽东西了,以前确实是神明。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屠人满门的事了。”
风仪:“为何?”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推算出来的结论,只是他语气甚笃,不容人质疑。
侧身望向波光粼粼得湖面,穹灵的眸子里已然没了近日里的温顺,已不知不觉换上了深沉幽暗的厉色,他阴郁地哼笑一声才答:“还不确定,等等看罢。”
风仪:“等?”
“来了。”
一阵灵力搅动,现出一须发苍苍的老人家,青衫素衣,道骨仙风地笑问:“在下流霞宗序葳,请问是哪位道友召唤?”
“序葳道长,在下穹灵。”他搭着话,迎了过去。
双方互报姓名身份,客套一会儿,便切入正题。当然穹灵的身份是临时胡诌的,他总不能拿两千年前的名号说事,那不得吓死人。
三个月前,序葳前往青岚宗做客,不曾想迎接他的是满地血污,一夕之间,青岚宗从上到下百十人口丧命,连个全尸都没有。
青岚宗与流霞宗隔山相望,是近邻,但血案发生时,流霞宗无一人察觉。序葳心里立刻有了推论,他一边掩埋死者,一边希冀奇迹发生,终于在窃语湖边翻找到了一名落水幸存的小弟子。
幸存小弟子那日与几位师兄泛舟游湖,他之所以能活命,赖的是师兄们舍命诱敌,好让他有机会潜入湖底躲过杀戮。
这名弟子是碧血山数起屠门血案唯一的目击证人,他口中的战况并不能用激烈来描述,是单方面的屠戮,那鹤鬼狠厉残忍,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人就已经被杀了。
序葳道长擡眼望了一下白恒,欲言又止。
“道长不妨直说。”白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