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棉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如今这位幽冥宗宗主和任来可都不是什麽正常人,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麽事。”
交谈间,六人已被天海剑宗弟子团团包围,郑昌洲一改慈眉善目,露出狠厉的真面目:“你们吸了曲魂散竟然安然无恙?!”
秦烬阳眼眉一挑:“这等货色的迷药想要放倒萧大小姐,郑宗主可真会异想天开。”
郑昌洲眼珠在六人之间打转,一时犹豫不决,他本就是被幽冥宗胁迫,如今第一步就出了差池,实在让人进退两难。
正踌躇间,一双大手按在郑昌洲肩头,他身体猛地一颤,已经来不及过多思考,擡手一挥,所有的天海剑宗弟子纷纷朝包围圈中心的六人扑去。
暗器和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萧慕棉等人纷纷抽出长剑,剑影如织,将所有攻击都抵挡在剑光之外。
忽的,人群中冲出一个黑影,朝萧慕棉扑去,此人速度之快实属罕见,双刀卷起的气旋将阻挡之人一律劈开,喷涌出的鲜血溅在刀锋上竟凝成血色冰晶。
“小心!”两声惊呼从萧慕棉左右两侧传来,她本在与郑昌洲交手,感受到身後传来的劲风,旋身避开劈向後脑勺的刀光,随即剑锋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侧身躲开,稍稳身形後再次手持双刀劈来,刀锋与剑身相撞,在黑夜中迸出几道诡异冰蓝火花。
此人武功诡异,但随着战斗的继续,萧慕棉渐渐发现此人武功路数虽奇诡多变,但破绽也逐渐显现。
她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黑衣人迫不及待扑上来,双刀交错划出十字寒芒,她却顺势倒仰,手中长剑在地上划了个圈,剑锋靠着惯性直直劈向黑衣人右膝。
“啊!”
伴着一声沉闷的惨叫,鲜血迅速浸湿黑衣人的裤腿,萧慕棉趁机持剑朝他面门刺去,然那人顺手拉过身旁的郑昌洲,以极大的力道将人扔向追赶而来的萧慕棉。
“卑鄙!”萧慕棉不愿伤害郑昌洲,慌乱中收剑,却叫那人逃之夭夭,几个起落消失在暗幕之中。
见黑衣人已跑,郑昌洲连忙命令手下弟子停手。
“萧小姐,秦楼主,我并非要故意如此,只是那幽冥宗将我儿子连带着门中其他人的幼子全部掳去,逼我们加害于你们。你们武功如此高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
郑昌洲的头一下一下嗑在地上,泪水混着额头的鲜血滴落在石板上,晕开一朵朵血花。
萧慕棉有些不忍,撇过头去,馀光扫过秦烬阳,但见他神色如常,并无过度使用内力後的苍白之态。
“你可还要脸!”青琅身上挂了彩,忿忿不平怼道:“若非小姐发现小郑公子坟墓有异,今日我们便着了你们的道,你还好意思让小姐去救你儿子?”
“就是。”萌春附和道,“你这人好歹毒的心思,担心寻常迷药无用,不敢下在饭菜中,便将迷药下在供香里,你是算准了小姐会惦记儿时情谊,给小郑公子扫墓上香。”
萧慕棉抿了抿唇,正欲开口,眼角馀光捕捉到秦烬阳的身体几不可查轻晃一下,她心中一惊,出口的话已变成:“寒凌和青琅带郑宗主和一干人等下去,好好审问。”
青琅领命带着郑昌洲等人退出院落,行至院门却发现寒凌立在原地并未动。
“不知天海剑宗内还有没有隐藏着其他幽冥宗人,此处凶险,还是让我在你身边吧。”寒凌的声音很轻,可细听之下,却是带着几分倔强。
萧慕棉笑了笑:“你就放心吧,就算暗处还有人,也不能拿我怎麽样。倒是你,与郑昌洲待在一处要小心些,以防他还有後手。”
话音刚落,身後传来一声冷哼,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萧慕棉耳朵,她并未理会声音来处,催促着寒凌离开。
衆人“哗啦啦”地离开,院落又恢复一片平静,还不等萧慕棉回头,身後响起沉闷的碰撞声,她看见秦烬阳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你可真能忍,还以为你已经没事了。”萧慕棉咬牙道。
秦烬阳的声音气若游丝:“担心天海剑宗里还有幽冥宗的人,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内力出了问题。”
萧慕棉指尖搭在秦烬阳腕上,发现他体内真气不似从前那般汹涌,虽然依旧乱窜,但已不如那般凶险,难道是因为上次弹奏的琴心剑音?
这样思索着,眉头不由得越蹙越紧,秦烬阳见到她的表情,本还残留着些许笑意的眸子渐渐凉了下来。
“你这副表情,莫不是我要死了?”秦烬阳有些犹豫,小声嘟囔道,“可我觉得这次倒比从前好些呢。”
“好些就给我起来,少在这儿跟我装。”萧慕棉猛地一拳打在秦烬阳大腿,疼得躺在地上的人瞬间擡起上半身,揉了揉被袭击的地方。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上次弹的曲子?那是什麽曲子?”见萧慕棉转身就要离开,秦烬阳压下心口的阵痛,追了上来。
再回头时,萧慕棉的眸光已变得冰凉:“秦烬阳,你莫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