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寻璐脑梗去世,吴青溪溺水而亡。
脑袋没了的李旺财不在医院,404局应该另有安排。
怨偶导致李旺财死亡,但吴寻璐呢?
她病了许久,真就如此赶巧,去医院当天突发脑梗?
汪顾予签完字,听到谈飒问:“谁是吴寻璐死亡现场第一证人?”
“吴寻璐的邻居,张大爷。”汪顾予靠在二楼栏杆,指着大厅:“他儿子从外面带回早餐,张大爷拿去给邻居分。分到吴寻璐家发现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气了。”
谈飒眉头忽地皱起。
汪顾予扫了眼楼下坐着的老大爷,轻声道:“他住在吴寻璐隔壁,身份没问题,平时与吴寻璐没有冲突,现场豆腐脑洒了一地。我问过医生,吴寻璐确实是脑梗死,头疼和呕吐就是征兆。”
谈飒“嗯”了一声。
汪顾予等了两秒,谈飒没再说话。
他叹了口气:“他儿子打的医院电话,张大爷吓得不轻硬要跟来。现在血压高,坐在大厅恢复。”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
汪顾予去远处接电话,回来时谈飒已经不在原地。
楼下大厅,一个年轻男人蹲在老人面前,试图劝他离开。
谈飒走到两人面前:“张大爷,我经常去吴大娘家玩,您还记得我吗?”
老张擡头,年老浑浊的眼定定注视着谈飒。
他“啊”了一声,双眼瞬间泛起泪花。
“小飒!你说寻璐她丶她怎麽就……唉!”老张捂住脸,声音哽咽:“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五户变四户,下一个没的就该是我了。”
“爸,你乱讲什麽,医生让你保持情绪稳定。”男人脸皱成苦瓜:“我们回家吧,你不是和人约好去钓鱼麽。”
“发生这种事,谁还有心情钓鱼!”老张甩开儿子的手,一把拉住谈飒,两行清泪顺着布满细碎皱纹的眼角滑落:“青溪……青溪知道吗?”
没等谈飒回答,老张抹了把眼泪:“你多劝着点,别让他想不开,以後的人生长着呢。”
“好。”谈飒点了下头:“您血压高,千万保重身体。”
男人见小姑娘和父亲认识,松了口气:“妹子,麻烦你带我父亲出去,我取完药就来。”
医院走来走去都是看病的人,一个个愁容满面。
男人不想让父亲触景生情。
医院门口。
老张哑着嗓子:“年龄大就怕生病,寻璐平日摆摊身子硬朗的很,却也一病不起,唉!”
医院对面黑河滚滚。
桥上人来人往,三五成群。
有人钓鱼,有人在椅子上唱歌,拉二胡。
一桥之隔,喜乐悲欢各不相同。
谈飒始终不说话,老张自顾自絮叨许久。
他回头看了眼医院,又开始哭:“如果我能早点去就好了,怪我晚了一步。”
“青溪刚成年,他的命真苦啊。小飒你说,好人当真有好报吗?”
好人有好报是吴大娘生前坚信的话。
谈飒不知道
她眼前一花,单手撑墙,轻轻晃了晃头。
视线恢复清晰时,老张沟壑纵横的脸怼在面前,眼神浑浊,隐隐透着幽光。
“小飒,你没事吧?”
谈飒侧头看了眼天空,金灿灿的太阳笼罩万物。
她目光落到桥头的椅子:“没事,我们去那边坐。”
取药的人很多,张大爷的儿子排了半天还没回来。
谈飒听着二胡声,抽出口笛,吹了首曲子。
老张弯着腰,擦了擦眼角:“小飒还会吹曲子呢,真好听。这首曲子叫什麽?老头子从来没听过。”
不知名的白鸟掠过河面,一头扎入群鸟中,不见踪影。
谈飒盯着扑棱翅膀飞向高空的白鸟群,声音很轻,很快散在风中:“悼亡曲,纪念……逝去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