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圆往他手臂上捶了一拳:“没有!你想得美。”
谢尽芜握住她的手,轻轻地笑起来。
人都被邪印折腾得快断气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片刻的沉默後,叶清圆清了清嗓子:“刚才那是个什麽东西?纸人?”
“心影。”谢尽芜简短地讲了一下。
叶清圆思索道:“为何会化作白纸,又飞走呢?而且还变成了一只白鹤的模样。”
谢尽芜不甚确定道:“我所中的邪印,似乎可以克制心影。”
“克制?”
“嗯,”谢尽芜轻声道,“许多年前,我还在希夷殿的时候也遇到过一只心影。”
那只心影简直阴魂不散,无论他用剑丶用刀,都无法彻底杀死它,最终是他体内的邪印开口,灵息散出,才搅碎了心影。
刚才也是,是邪印屡次出言相激,散出灵息,他才徒手掐碎了那只心影。
叶清圆眨了眨眼:“你还记得是什麽时候中的邪印吗?”
“大概在进入希夷殿之前。谁人下手,我却不知。”
其实,当初谢尽芜之所以进入希夷殿,也是一桩巧合。
他那时在城隍庙里中毒濒死,恰巧被路过的希夷殿殿主看见。殿主解了他的毒,也看中了他过人的天资,谢尽芜听说进入希夷殿不用饿肚子,想也没想,就磕头拜了老殿主为师。
後来老殿主才告诉他,他体内有一道罕见的邪印。下手之人太过狠毒,若强行除去邪印,他也必死无疑。
“方才的心影化作白鹤飞去了呢。”叶清圆轻声道,“你说,雁含妹妹见到的小鹤仙,会不会也是心影?”
“还有,邪印可以化作黑雾,心影也是一团黑雾。有没有一种可能,心影与邪印,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谢尽芜静静听着,眼潭沉静,神色并没有半点意外。
仿佛这种猜测,已经在他的心头萦绕过无数次。
“邪印发作时可解除心影这种术法。那若是反过来,可还成立?”
用心影来攻破邪印。
谢尽芜垂眸看她:“你这个想法,很是大胆。”
叶清圆笑意盈盈道:“试试嘛,我觉得可行。”
毕竟他在原着中也是这样冲开邪印,从此修为大增的。若没有完全的把握,她怎麽舍得拿谢尽芜的性命去赌这一点可能性呢?
檐下风铃轻响。
谢尽芜将她往怀里按了按,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蹭了蹭,手指无意识地抚着一缕发丝。
叶清圆的目光落在他略微扯开的衣领,那里隐约绣着一朵栀子花,小巧灵动,光华流转。
她顿了一会儿,轻声道:“谢尽芜,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不喜欢栀子花吗?”
谢尽芜低头看她,眼神茫然不解:“为什麽想要知道这个?”
为什麽呢?
最初只当作他的雷点,她有意识地去尽量避免踩雷丶不去拉低谢尽芜对自己的好感值,仅此而已。
就像游戏里做任务一样,既然系统明确告知了该角色的厌恶点,她为了尽快完成游戏,当然要遵守提示。
可接触久了,她却对他産生好奇,开始在乎他,想了解他的全部,无论好坏。纵使她已经知晓他不太喜欢栀子花,纵使系统再也没有提示过“栀子花”这个点,她却开始在意这背後的原因。
她满怀疑问地想:为什麽谢尽芜会这样呢?不是说了讨厌栀子花吗,为什麽还要把栀子花绣在领口?
谢尽芜的眼帘轻阖,声音轻得宛如梦呓:“你很想知道吗?”
叶清圆在他的怀里擡起头来,凑过去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他的唇角,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或许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若是说出来,至少还有我陪你一起分担这份痛苦。”
她握住谢尽芜的手:“你愿意说给我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