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袭青岩不屑道:“自编自演的一场好戏罢了,定是想趁机打探我袭家堡的消息,地宫之人个个该死,有什麽资格改邪归正?”
连改邪归正都没资格了?
萧翎看了看身旁脸色逐渐冷下来的的虞子珩,皱着眉好笑道:“难道做过坏人便不能再做好人了?你这歪理好生霸道啊。”
袭青岩闻声看去,目光落在萧翎身上似是怔了下,尔後面露愠色问道:“你又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问完忽地脸色一变,心道:师父他老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怎麽就忽然知道他抓了地宫的人?是从这几人口中得知的?可外头的人又是有怎麽知道的?
除非他们是……
思及进门时似乎是听袭老堡主唤了声萧宫主,心下便是一惊,再次看向萧翎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审视和防备。
只听闻有人从穆轻鸿手中夺走了地宫,却不曾想乃一介女流,还如此年轻,看上去也才不过十几二十岁,竟有这等骇人手段?
“适才听闻家师唤你‘萧宫主’,莫非你便是现任地宫宫主?”
萧翎“啊”了一声,擡手挠了挠眉毛,正犹豫着要不要在这嫉恶如仇又不懂变通的袭青岩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闻晚歌已经走过来挡在了她前头。
回头对着萧翎使了个眼色,抱着胳膊斜眼看着袭青岩道:“那师伯你可就听岔了,外公刚才分明叫的是萧庄主,她可是我阿姐,也是我云泽山庄第十一代庄主,师伯,几年不见,不认识了?”
闻晚歌打小就不喜欢袭青岩,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每每见了她爹爹都白眼相待,看了叫人作呕,长大後更是作天作地,从来都不给他面子的,反正有外公在一日,他就算气得鼻子冒烟也不敢拿她怎麽样。
大概是见惯了闻晚歌这幅有恃无恐的小人做派,又碍于袭老堡主在场,袭青岩全没办法发作,只神情微微僵了下,默默把腾起的怒气咽了回去。
袭青岩自是知道萧翎的,不过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六年前,印象里可是个整日咳个不停,好似风一吹就能倒的病秧子,今日再见,竟像脱胎换骨了般,窄袖红衣,青丝高束,目光凛凛,看着倒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魄。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择君剑上,脸色又是一变,“晚歌说你是云泽山庄新任庄主,你拔。出了择君剑?”
袭青岩虽然不待见闻澄,却听说过这择君剑乃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也曾装作不经意地拔。过一回,可惜任他使出浑身的气力却未能撼动分毫。
见袭青岩盯着择君剑,满脸不甘心,闻晚歌笑得好不得意,仰着下巴哼道:“拔。出择君剑算的了什麽,我阿姐还练成了凝霜决呢!”
此言一出,便更不得了了,袭老堡直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凝霜诀?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竟练成了凝霜诀?”
萧翎无奈地看了闻晚歌一眼,只得把头先糊弄大家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在外头这个躯壳如假包换,她也的的确确是死而复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有人证,糊弄起来倒也不算太难。
袭老堡主一听自己这外孙女竟差点被人害死登时气白了脸,直骂“混账玩意儿”,还说闻晚歌杀的好,若日後霍家的人再胆敢找她麻烦,他便拎着悲鸣刀亲自出山。
後又庆幸地拍着萧翎的肩膀,叹道:“丫头啊,受委屈了,不过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灵魂出窍学了一身本领回来,说来倒是惭愧的很,外公虚活这麽大把年纪,还不及你这小丫头短短二十年的人生来的精彩呢!”
萧翎松了一口气,才想谦虚一番,这老人家却忽地摩拳擦掌要跟她讨教一番。
萧翎自然是婉拒了,却不料那胡须花白的老人家竟公然耍起赖,“小娃娃,你是闻澄和青瑶的养女,叫了老朽这些年外公,这点面子都不给?你今天若是不让老朽见识一番这传说中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势的凝霜决,那几个地宫的人你们可就带不走喽。”
闻晚歌哭笑不得道:“我说外公,您说您都一把年纪了,怎麽,为老不尊呢?”
袭老堡主哈哈一笑,拈着胡须哼道:“老夫今日就为老不尊了,萧丫头赶紧的,出招!”
萧翎嘴角顿时抽搐个不停,左右今日不出手是蒙混不过去了,只好拔。出剑来,然而才摆好架势,眼底忽地光影一闪,扭头一看,袭青岩竟高举大刀自自家徒弟後头往他身上砍去。
老堡主当即大喝了一声“不可胡来,快快住手”却没能阻止,那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就要落在虞子珩头顶,他却镇定如斯,只屈下。身去反手将窄刀挡在了脑後。
只听锵的一声大刀正正地砍在了虞子珩的刀鞘上。
袭青岩可谓运足了气力,可手中的刀却无论如何再压不下去,自己胳膊尚被震得发麻,反观刀下之人,稳如泰山,甚至连气息都不曾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