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步择清就哼哼。
今夜他房中留了一盏烛,路明知手往他怀里探的同时,能看见他额上疼出的汗,一只手扣在床沿,绷紧,筋脉突出。
同样是夜,同样是月光和烛光,同样出许多汗,同样起了青筋,他同样在呻吟……
路明知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个不该有的画面。
“步择清,你能不能不哼了?”下意识,她就开口。
步择清:“!”
人言否?
路明知说完也瞬间後悔,此外,她还後知後觉这句有点熟。
前不久,步择清好像也对她说过句类似的:“你白天的时候,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于是,在步择清回刺她之前,她又脱口问出一句:“你……梦见过我麽?”
步择清“!!”
这回他真不哼了。
被呛住了似的,他反应极大,咳了个天昏地暗。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路明知匀出只手拍着他背顺气,另一只赶巧摸到小药瓶,手忙脚乱掏出来时,牵扯出一条帕子,她物尽其用,“来,擦擦汗。”
步择清却躲。
“咳咳……不能用……咳……这条。”
“这条怎麽了?”
步择清夺回帕子,一抹口脂红晕闪现一瞬,很快又湮灭在他怀里。
“上面有罪证,我得好好保存。”
好不容易咳完了,他挑起眼皮,幽幽剜她一眼。
路明知:“?”
她不理解。
并且,她觉得即便追问他,她大概依然不会理解。
所以,她不再尝试理解,默默倒出粒释怨丹,堵上了他的嘴。
有点噎。
步择清忙着咽丹药,不再气人了。
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很快,路明知又发现,她并没有很好。
连续几日辟谷,她都吃的很少,令本就不算强健的身体雪上加霜。
忘了净神咒念到哪一句,她眼前一黑,继上次烧晕过去後,再次昏倒在步择清旁边。
步择清疼劲儿大概过了,不再需要蜷着,侧了个身把她捞进怀里,轻车熟路牵过她的手扣在掌心。
他胸膛比梦里要硌一些,路明知意识混沌地想。
但瑕不掩瑜,对他的怀抱,她还是相当熟悉,回自己家一样,晕乎乎往里蹭。
“……你不许蹭我。”步择清贴她很紧,吐息擦过她的耳朵,炙热,只是声音依旧很冷。
路明知阖着眼不说话。
未得到回应,也不妨碍步择清接着说:“因为你是个亲完就跑不负责的人。”
明明是他说见她就烦!
路明知很想反驳,但她太累了,又饿又累,整个身子像被魇住,用尽全身力气,也仅是动动小指,轻挠他掌心一下。
动作太轻,步择清没感觉到,又见她像是睡沉了,他便肆无忌惮起来。
他不许她蹭,却来蹭她,下巴埋进她颈窝,鼻梁抵在她侧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