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路明知确定了,无亲无友说的没错,步择清心性果真是恢复了。
“今夜的我不是昨夜的我……”
就这种土话,呵,也就他说得这麽炉火纯青。
处理完她腕上的伤,步择清冷冰冰吩咐:“衣裳脱掉。”
路明知看他,有点惊讶。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一天都忍不了。
她眼中深意太明显,步择清自然能明白她意思。
“你在想什麽?”他自认心里坦荡,所以没有恼火,反而有种抓到路明知小辫子的得意,“想得美,你以为我还会再舔你麽?”
路明知脸腾地就红了,这些年她自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脸皮已磨砺出不朽的厚度,但她还是无法自如地与步择清说话。
“我没以为……”
“那就转过去,我给你後背上药。”
他上药的动作很轻,事实上,自那次剧烈冲撞致使她在床上躺了几日後,他对她干什麽都是轻轻的,落在他手里,很有种珍珠一样被小心呵护着的感觉。
这种“轻”不知不觉沁入血液,像某种慢性毒。
她知道终有发作的一日。
所以,她必须在“毒发”前,把事办了。
她得出去,杀不杀他丶又何时杀他暂搁一边,至少先找到能杀他的法子。
“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你别解释,你哄不好我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转机了。”
每回骗人时,她尾音是飘荡的,裹着丝丝心虚。
步择清不用看她努力憋谎话时飘忽的眼,凭耳朵就能听出来。
他猜测她大概是为了出去。
但查清楚是谁在暗中盯着她之前,他不会让她出门,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里。
步择清说两人没了转机,其实不然。
七日後,就又到了他蛊发的日子。
许因近日身体屡遭戾气冲撞,这一次蛊发尤其厉害,他疼得动都动不了。
路明知被绑在床榻一头,他蜷在另一头,她能听到他牙齿的磕碰声,但他一直很安静。
她便想起之前的几次,他总爱在她面前哼哼,那会儿大概是在……撒娇?
他今日不娇了,是因为她不宠他了麽?
步择清其实吃过了释怨丹,但没有净神咒的配合,效用大减,路明知便说:“你解开我,我给你施咒。”
“你别……想跑……”他实在是很倔。
疼死也不让她好过。
但路明知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打算哄着这人睡下後,就趁机跑了。
“那你自己给自己施,你不是学了麽?”
即便不能跑,她也不想看着他这样。
“我现在……不适合……用……咒……”步择清声音挤得轻细。
他话语极度精简,但路明知凭借对他的了解,还是听明白了。
无亲无友说,他练了一个什麽道人的术法,体内气息大概出了问题,贸然练习不熟悉的咒术,问题很可能加重。
好在路明知也不是毫无准备。
趁着白日步择清诵清心咒的时候,她便与无亲无友打过商量,险些磨破嘴皮子,只称是为他们公子着想,怕他犯浑,不让她替他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