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溪真身稍被那一招一式缠住片刻,云鬼便奋起直追,眼看着他毫无顾忌一往无前,把林如溪甩在身後丝毫不见关心,林如溪倒也不恼,“这
会儿有云鬼大人开路,想必那魔王就没有那般从容自如了吧。”
果然,云鬼的身影似是逗弄婴孩的手指,吸引着魔王的一团团攻击更加迅捷。哪里像是躲避弹丸的飞跃,更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林如溪忍不住翘起嘴角,内心赞叹起来。“男人可真是不服输哇。”
远处的魔王穿着黑中带红的长袍,立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一切,衣衫随着擡手落手随风而动,似是在指挥一场恢弘的交响乐章。
“要是不是处在他的密集攻击之下,我都以为我坐在音乐厅里面,呵呵,真是爱装。”林如溪内心抑制不住的吐槽,随着一次次躲避烟消云散。
终于,与那高高在上的距离缩短到听清他的声音为止,那魔王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高高跃起又翩然而落至高台下,优雅得让人牙痒痒。可云鬼却丝毫不给他继续导演戏剧的时间,攻击声盖过了那位的问候,导致林如溪没有听
清他言语了什麽话题,否则倒也不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鬼界与魔界的未来与发展。
云鬼丝毫不拖泥带水,攻击如急雨,不知不觉便沾湿了衣袖。
“你是……那个纨绔。”魔王不知何时嘴角已经带血,眉眼之间却丝毫看不出对抗之意。仿佛是在此地恭候多时的好客主人,和来自远方的朋友
谈论着家常便饭一般。
林如溪担心云鬼会直接回以一个鞭腿,便主动开口答道:“你是那个魔王?”
哪想魔王却没有理睬林如溪的意思,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转向这边继续望向云鬼道:“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
林如溪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被挑衅,反而被魔王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师兄弟?云鬼居然也会有师傅?他难道不是生下来就这麽强的吗?”林如溪忍不住腹诽,甚至被自己的想法逗得想笑。
直到此时,云鬼才全神戒备着立住,哑声哑气答道:“是吗?你这麽着急攀关系拖时间,可见你是真的信任他。”
魔王轻声笑道:“当然,毕竟他是我的师傅,也是你的,我相信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林如溪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被这个惊天大瓜惊掉了下巴。魔王和云鬼,居然都是肃敛那厮的徒弟?合着自己这是被卷入了师门恩怨中啊。
云鬼不知是被说动了还是另有妙计,居然肯接话说:“他只是教导了我几日,印象中,他不算一个好师傅。”
“哦?是吗?可我经常听他提起你,说你最喜欢缠着他,比起自己的父母更为喜爱。”魔王和云鬼你一言我一语,更是听得林如溪胆战心惊。
他们果然是怪胎,面对敌人,居然还能耐得下性子谈天说地,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可随之林如溪便头皮发麻,只见魔王手中不断把玩着几团状似文玩核桃的东西,仔细一看,林如溪随之怒火中烧吼道:“你什麽意思?威胁我们
?”
那居然是一团团似是琥珀的东西,而那其中似曾相识的面貌俨然就是跨过长河到涡阳去的辛夷丶青联丶沈礼歉和景寺衆人。
云鬼好似早已知晓般主动回答道:“仔细看,那只不过是他们的躯体空壳,真正的灵魂,想必已经被肃敛带走了。”
“聪明。你知道的,肃敛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你应该能猜出具体是哪一个吧?”这魔王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莫非都在他
的掌控之中不成?
而云鬼之所以不再动手,难道也是早就看出了对抗“他”是无用之功,现在真正需要阻止的,是肃敛那边才对!
“献祭。你们要用灵魂的献祭开啓屠魔。”云鬼拧作一团的眉毛止不住的颤抖,显然他很清楚,肃敛的献祭阵法意味着什麽。
虽说林如溪完全没有插嘴的馀地,但也勉强能理解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要找到屠魔所在之地,毁坏他们的计划才行。
只见魔王负手而立,神情淡漠仰起头道:“没错,你们的同伴真是厉害,灵魂的强度之大,完全不用再牺牲你们来补充空隙。所以很抱歉,没有
等待你们,我们早已开啓了献祭。这会儿师傅应该已经赶到那里进行收尾了吧。要是没有你们,可能我还得自己上场,你都不知道,那个仪式有
多费魔力……”
林如溪心急,哪里还肯听他胡言乱语,当即擡手挥去,其中是足以地崩山摧的醇厚魔力。
云鬼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住的身形没有受到影响,只轻声道:“没用的,这只是他的分魂,真身想必早已随着肃敛离开。他留在这里只是单纯的
障眼法罢了。”
“就算这只是他的一根头发,也得将他化为灰烬。”林如溪一掌而过,魔王的身影果然虚幻缥缈起来,眨眼的功夫便烟消云散。
林如溪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对云鬼道:“行了,烦人的苍蝇没了,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