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子已经找酒保再来一杯,这次是粉嘟嘟的颜色,一个喇叭开口的高脚杯,里面装满了稀里哗啦的冰块,听起来很是凉快。
南橘子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品了品,感觉里面是一圈的白糖和草莓酱,酒精的味道很轻,几近于无。
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刚才喝掉的上一杯太过浓烈,酒精太冲,这下子遇到稍微少一点的,就尝不出来。
南橘子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又开始了。
白栀子给自己也来了一杯酒,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南橘子头晕目眩,仿佛要吐了,把喝过的空杯子往旁边一挪,付了账。
南橘子还想再来一杯。
白栀子按住他,轻轻松松推着他的肩膀,给他转了个身,笑着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往酒吧外带走,轻声细语说:“回家去,我的冰箱里有啤酒,给你喝个够,好不好?”
因为声音很小,南橘子不得不紧贴着他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麽。
南橘子皱了皱眉,叽叽咕咕:“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这样让我不高兴,我就不理你了。”
“好。”白栀子笑眯眯把南橘子往怀里又揽了,才缓缓回答。
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些,只从背影看,南橘子就完全是依赖在白栀子怀里,要靠着白栀子才能走稳路一样。
“看着真像是一对。”酒保擦着杯子喃喃道。
旁边一个喝酒的客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南橘子和白栀子,嗤笑一声,心不在焉转着酒杯说:“一对?真要是一对就不会来这了。”
他望着南橘子的背影,喃喃自语:“明明是受情伤的样子,可惜现在在旁边的不是我,否则,把他揽在怀里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可舍不得他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畜生面前,这麽抛头露面。”
不知什麽时候,酒吧里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消失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十分一致,望着门外,追寻南橘子。
一时间,整个酒吧里面只有节奏鲜明的音乐还在播放。
播放器孜孜不倦工作,却被嫌吵,音量低了下去。
闪烁的霓虹灯也停止了颤抖,像是突然得了关节病的老年人,慢吞吞在人群之间挪动着,偶然掉在地面上。
人们安静极了。
忽然不知是谁,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是他跟了我,我可不会让他难过。”
南橘子看了一眼剧情,跟着白栀子到了他家。
“请进。”白栀子打开门,看着南橘子微笑着说。
南橘子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白栀子在後面关上了门,打开冰箱,给南橘子一瓶啤酒:“你想要的东西。”
南橘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接过那个啤酒瓶子,感觉瓶子外表冰冰凉凉的,打了个哆嗦。
“你不喝吗?”白栀子关上冰箱门,站在旁边看着南橘子。
南橘子试了一下,把瓶子递给他说:“打不开。”
白栀子接过去,打开了,听见瓶子呲的一声,冒出白气来,似笑非笑将打开了的瓶子递给南橘子,走到他旁边问:“打不开?”
南橘子接过瓶子,并不看他,垂着眼睛,捧着瓶子,仿佛捧着热牛奶杯子说:“现在打开了。”
白栀子有点想问,你究竟是打不开,还是不想打开。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也不重要,索性算了。
南橘子一仰头,把那一瓶子都喝光了。
白栀子皱了皱眉,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不适应这麽多的酒,往前走了一步。
南橘子把空了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看向了他。
那双眼睛意外地清醒,仿佛一根钉子飞过来,把白栀子钉住了。
白栀子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受到控制似的动弹不得,只是看着南橘子,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南橘子站起身来,眯了眯眼睛,脸上红红粉粉一片,像是漫天遍野的樱花,扑了过来,周身带着一种弥漫颓艳的香气。
白栀子忽然怀疑起南橘子,大约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
南橘子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
白栀子把南橘子抱在怀里,恍惚间明白了南橘子的意思,却不明白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难道真被他说中了?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可是,南橘子什麽时候谈情说爱过?
白栀子更加糊涂了。
南橘子捧着他的脸,定定看着他,看了半晌,目光迷茫混沌,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又像是在思考人生问题。
久到白栀子回过神来,感到夜风微凉,似笑非笑看着南橘子,亲了上去。
南橘子挣扎了一下。
白栀子松开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南橘子此时已经艳红湿润的唇角,按住了他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的伤口,痛得南橘子嘶了一声。
白栀子把手指挪开,看着南橘子,眯眼笑道:“我不是直肠子又不解风情的莽夫,你还有机会反悔,但你要是想中途停下来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