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先生离开後,卧室内只剩下稚京。
她低着头,目光注视着柔软的地毯,怔怔出神。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次的对象变成了安德森先生。
稚京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眶溢出生理性的泪水,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稚京下意识擡手擦拭眼眶,手背被温热的泪水染湿,她擡头,目光迷茫不安的看向卧室四周。
一切都是陌生的环境。
稚京微微擡眸,视线转向蕾丝床幔,覆盖下的阴影将她身体笼罩。
她的脊背有些脱力的往後靠,直到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床面中。
黑色长发散开部分,在肩後凌乱散开。
稚京将自己瘦弱的身体缩起,侧脸埋入床面中,她睁着眼睛,目光空洞的注视床头摆放的古董玩偶。
额角的碎发落下,遮挡着部分眉眼。
已经做出了选择,似乎没有必要思考其他。
可是,安德森先生仅仅只是想饲养一只乖巧的宠物吗?
稚京猜测不出对方的想法。
她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是,安德森先生暂时不会对她做出些什麽事情,至少不会是现在。
相比于柏得温,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能回去。
稚京不安迷茫的情绪在一瞬间陷入黑暗中。
也许,从一开始她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
稚京失眠至深夜,直到接近清晨时才意识模糊的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许多回忆混杂在一起,最後变成那只被摆放在餐桌上的羔羊。
鲜红的血液溢出,不断向稚京蔓延,直到将她的裙摆染红。
那种冰凉的液体,黏稠浓郁,将她紧紧缠绕,像是某种金属锁链,将她困在黑暗中。
咽喉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的身体被拖拽着往下,没入鲜血中。
稚京从噩梦中惊醒,她意识模糊地看向窗幔,陌生的环境让她的思绪瞬间清醒,她从床上坐起身体,目光转向窗外。
微弱的月光落入卧室,朦胧模糊。
稚京缓慢收回视线,失力的靠向床头,身体微微缩起,长发沿着脊背凌乱散开。
她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哭泣,瘦弱的肩膀轻微颤抖。
。
另一侧卧室。
安德森坐在休息沙发中,擡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前方显示屏。
整个荧幕中央显示着稚京卧室内的景象。
稚京瘦小的身体缩在床头,裙摆向上堆叠,露出纤细的小腿,脆弱青涩。
在光线昏暗的卧室内,苍白的皮肤成为唯一刺眼的存在。
她陷在一片玩偶中,肩膀轻微抖动,像是失去生机,与玩偶融成一体。
安德森注视着显示屏,瞳孔深幽,他微微晃动手中的水晶酒杯。
他擡头喝下红色酒液,喉结滑动,斯文禁欲。
受惊的兔子会将自己缩回安全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