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上挑的猫眼笑得眯起,然後又因为笑的时候把嘴张大,吸入了不少灰尘,被呛得疯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就算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一边捂着嘴,一边拍了拍自家幼驯染的肩膀。
”零,我看好你。“他对着降谷零挤挤眼,”你绝对会拿下优胜的。“
”要是你赢了,我就给你做你想了好久的独家芹菜三明治。“
”——然後,凛那家夥,必须吃你做的红枣寿司。“降谷零铿锵有力地接上他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笑起来。
只可惜,哪怕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凛的任何消息,包括白叶他们的。他们就像被神隐了一样,人间蒸发,没有任何踪迹。萩原研二多次偷跑进白叶的公司,只得到了”社长一直没来过“的消息。赤井秀一光明正大用FBI的人力调查,也一无所获。甚至是弘树的诺亚方舟,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已经上初中的少年泪眼婆娑地找松田阵平,松田只是沉默地按住他的脑袋。
他们都确信清原晟凛不会死。但他们也找不到那个擅自失踪的人。
找不到人,大家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也许是他们早就失去过一次清原晟凛,并且自那次之後,再未重逢。
所以事到如今,好像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而让生活産生多大的变化。
野野村阳太找到自己姐姐的墓地了,带着姐姐回了家乡;黑衣组织的威胁解除,安妮也和自己的家人重新生活在阳光下;那些被清原救过的各国卧底们,被日本警方拿去换了情报後,又各司其职,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可野野村会在路过的每个地方张贴寻人啓事,哪怕知道也许没用;安妮会和自己的新夥伴讲起自己以前的“冒险故事”;那些回到原位的卧底们,也在知道他的失踪後尽可能去寻找。
他们不是忘记了那个青年。他们只是找不到他。
只是始终找不到而已。
诸伏景光偶然听到零嘀咕一句。
他说,”这次是我比不过你。“
松田阵平坐在搜查一课的工位上,也偶尔会不明原因地自己和自己生气。语气幽怨地碎碎念,还被佐藤吐槽像是街边八卦的老太太。
大家就这麽过着,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照常睡觉,有时间也会朋友之间开个晚餐派对。日子过的很快。但又好像没有过去多久。
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幕了。曾经声势浩荡的追捕行动,就这样平静结束。像盛夏的烟花,璀璨释放过後就是一片寂静。日本警方对这位大功臣的失踪,给予高度重视,说他们会去找,说他们会记得他的所有功绩。
“——真是毫无意义的重视。”松田阵平如此吐槽。
然後,就在樱花飘落的季节,在洁白的礼堂里,他们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某个好久不见的身影。
盛装打扮的伊达航和娜塔莉在礼台上相对而视,伊达航眉毛扬起,眼睛瞪大,娜塔莉也惊讶地看向了礼台的前方。而站在侧门的萩原研二背对着大门,一头雾水。同样一脸茫然的还有坐在台下的宾客。
目慕十三丶佐藤美和子丶高木涉,一大批搜查一课的同僚,还有视娜塔莉为女儿的苗本隆策。
而降谷丶诸伏和松田已经如狼似虎地盯住了那个悄悄出现在大门的人。
对方也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直勾勾盯着他的四双眼睛,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身形修长挺拔,但并不消瘦。目光清亮温和,玻璃珠一般的蓝色眼瞳在白炽灯下更显得明亮。头发似乎不太常打理,有些过长了,就老实地别在耳後,脑袋上还戴着一只圆滚滚的丶像是狸猫一样的三色团子发卡。
穿着很正式的西服,还认认真真打了一个复杂的温莎结。左手拎着两个纸袋,右手拎着一个粉嫩的蛋糕盒子。
松田阵平”刷“的一下跳起来,以抢救炸。弹的速度飞一般冲过去,一把就按住了对方。
降谷零紧随其後,只有毫秒之差,激动地——掐住了对方的脸颊。
用力之大,痛得某人直呼”哎呦哎呦“。
降谷零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手下的软肉,诸伏景光也速度极快地凑近前来,认真端详那张已经很久没见过的脸。
真的是他,真的是凛。
”你——“站在远处的萩原研二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目光往这边一看,向来舌灿莲花的舌头像打了结。
”等等等丶等一下——!“出场就获得全场关注的青年手忙脚乱,宝贝地护住手里的纸袋和蛋糕盒。
”千万别给我撒了!这可是我的礼物和送给班长的结婚蛋糕!“
”哪有现在送的,大家的可昨天就送了。“萩原研二快步上前,不失时机地吐槽一句。
”班长,我不会打扰了你们的结婚仪式吧。“清原晟凛见今天的两位主角也走过来,顿时汗毛一立,有些忐忑。他一回公寓,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请柬。一看日期,立刻在路上买了一个蛋糕丶拎着还没来得及拆的某对幼驯染送的礼物,就火急火燎往这边赶。
怪他没参加过婚礼,要是打扰了班长和娜塔莉的重要仪式可就罪过了。
“你来的这麽晚,人都要走光了。”松田阵平戳戳某人的脸颊肉,语气愤愤。
打扮俊朗的高大男人爽朗一笑,眼里满是欣慰和喜悦,“不!你来的正好。”
“我们都等着你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