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盛颜同样为难,她想说的事倒是要紧,可只能在绝对隐秘处单独同凌熙讲,而非在此打开天窗说亮话。
凌熙隐约猜到三人的为难之处,道:“後厅安静,向欢姑娘和盛颜姑娘不妨先去歇歇,我正有事想请教神医,要不我们先聊?”
“等等!还是我先说!”白向欢忙出声阻拦,匆匆瞥莫之轩一眼後,小跑至凌熙身旁,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凌熙,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和师父说,也不要让凌羽说,拜托你们了。”
凌熙目光若有似无地从莫之轩身上飘过,又很快移开,颔首应下,轻声道:“凌熙不曾忘却我们之间的约定,向欢姑娘何时想要了,可以直接来找我。”
“嗯嗯。”白向欢眉目舒展,轻松笑道:“我说完了!师父,我和盛颜先去後厅等你,别忘了来找我们!”
莫之轩愣愣道:“哦,好啊。”
凌熙吩咐道:“九璃丶素水,你们去门口守着,不可离开半步。”
“是。”
莫之轩环看空荡荡的当归厅,笑道:“好熟悉的感觉啊。这次你要问我什麽?”
“还是莫院长先说吧。”凌熙轻笑,扶着椅子坐下,又顺手倒了杯茶递给莫之轩,“我想问的不算太要紧。”
莫之轩接过茶杯一饮而下,顺势坐在凌熙旁边,道:“也行。刚才我不是在医室多待了一会儿嘛,我发现,九璃她们中的迷药和医室内司生司中的迷药并不相同。前者的主要作用是让对方在最短时间内失去抵抗力并陷入昏睡状态,致幻只是顺带的。而後者的主要作用就是致幻。你觉得,闻用有必要用两种不同的迷药对付不同的人吗?”
凌熙蹙眉沉思。
莫之轩又道:“而且我问过了,司生司的人清醒时间晚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药效不同,也可能是因为别的。虽说任平生之死已尘埃落定,但其中仍有可考之处。反正我觉得,昨晚的医室应该挺热闹。你自己判断吧。”
莫之轩停顿片刻,目光坚定道:“凌熙,我真的不是玄天门的,无邪院和玄天门也没有勾结。至少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别怀疑我们呗。”
凌熙闻言,凝重的面色稍稍舒展几分,笑道:“你帮了清夷宫这麽多,早已不在我的怀疑名单上了。反而是我欠你一份感谢。”
“嗨,说什麽谢不谢的。你们是我小师姑的家人,清夷宫自然也就是无邪院的远亲,我哪能袖手旁观呢!”莫之轩干笑两声後,摸摸鼻尖试探道,“不过你要谢,我也不好强辞。不如我问一个问题,你将答案作为谢礼送给我,怎麽样?”
“神医想问什麽?”
“向欢刚才和你说什麽了?”
莫之轩猛地往前一凑,突然间放大的脸将凌熙吓了一跳,险些又将茶水洒出。凌熙轻咳一声,眼神回避,反问道:“你怎麽不去问向欢啊?”
莫之轩眼神落寞:“她当着我的面,和你说的悄悄话,摆明了不想让我知道嘛。她最近好像有很多事都不想让我知道。”
“那你干嘛非要问呢?”
“唉!”莫之轩扬天长叹,“她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啊!”
凌熙看着怅然若失的莫之轩,只含笑饮茶,而後自顾自问道:“莫院长,如果有两个人对同一样东西过敏,他们最有可能是什麽关系啊?”
“血缘关系。”
“是吗……”
凌熙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方才一路走来的场景,以及在人群中下意识掩住口鼻的某某。她拈起裙边未干的茉莉花瓣,心中似乎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