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银屏泉外,瑰影已引着风字的暗猎者们探索到两仪阵外,眼前的松竹交错,透过缝隙可窥见斑驳如碎银的水光,细听之下,泉水潺潺。
瑰影面露喜色:“就是这里,快合力破阵!”
“要合力破阵吗?你难道没发现,这阵法自昨日起便是半合状态的,不然你怎麽能站在这里看到银屏泉呢?”
凌羽柔婉的声音忽从背後响起,紧接着便是铁甲交接的声音。未等瑰影一行人反应,司卫司便齐齐现身,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凌羽手持引明剑站在司卫司中间,映着剑光,此刻的她格外恬静圣洁。
凌羽目光复杂地看着瑰影,试探道:“你是见鸣山的春槐。”
眼见计划败露,瑰影索性撕去□□,露出真容,正是春槐的模样。
“没有什麽春槐。”瑰影毫不露怯,“玄天门影字暗探瑰影,见过凌羽宫主。”
听到瑰影这样说,凌羽释然而笑:“所以秋烁说的那些,只是你为了骗取马英的同情而编造的假故事,其实没有女孩真的遭遇那样的苦难不幸。”
瑰影一愣,她没想到凌羽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件事情。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凌羽,瑰影一时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凌熙的妹妹,也不敢相信凌熙竟然放心让她来围捕。
可既然放心让她来了,那这些人的战力也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自己难逃升天,瑰影忽然见不得凌羽开心的模样。
“谁说没有。”瑰影冷着脸开口,“只不过故事里的那个姑娘早已死在了她十五岁那年的冬天,我把她的骨灰撒进了山川溪流,没人记得她的样貌声音,也没人知道她的高矮胖瘦。取代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凌羽笑意僵在脸上,呼吸愈发急促沉重,有忍不住的酸意直往眼鼻里钻。她别过头去,再擡眼时已是决然坚定的目光。
“银屏泉中乃是我清夷宫珍藏多年的附着风後魄之力的瑰宝,不容他人掠夺。司卫司听令,生擒玄天门卧底,一个也不许放走。”
“谨遵宫主令!”
激战过後,一枚信号弹在清夷宫上空中绽出烟花的模样。昏晓台衆人不明所以,可萧辰却知道这意味着什麽。
未等多时,江璃便把玄天门的人绑了一串押送到昏晓台,被单独绑在一旁的冯化业畏畏缩缩,紧贴着江璃不肯走远半步。
萧辰鼓掌赞叹:“大宫主有勇有谋,一反击就折了我月影风三字,在下佩服。”
龙城道:“少废话,放人。”
萧辰摆手示意长图会放人,与此同时,江璃也松开长绳,双方各走一边,顺利地回到各自阵营。除了杨檀和冯化业。
冯化业偏出一寸身子,偷偷摸摸去看萧辰的反应,可擡眼间正对上李护的仇恨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好似燃着烈火般,誓要把冯化业挫骨扬灰。
冯化业死死抓着江璃:“不能把我交给他!不能把我交给他!他会杀了我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用馀生恕罪的!”
“凌熙,你我好歹朋友一场,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要是想救杨檀,就把冯化业交给李护杀了。你要是想救冯化业,杨檀就活不了。”
萧辰还是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似乎讨论的并不是生死大事,而是早饭选哪碟子菜一样。
周南图道:“这应该很好选吧。一个作恶多端草菅人命,一个持身公正与人为善。谁该死谁该活,不是一目了然吗?”
凌熙幽幽开口:“冯化业确实罪孽深重,可他的生死不该由我决定。此刻我若是把他交出去,那杀人的便是我凌熙,并非李护。更何况紫滕丹牵连的命案尚未一一查清,李护想要的交代,别人也同样需要。”
萧辰不屑一笑:“真是迂腐教条。”
“迂腐教条?看来圣使大人还是不了解我。”凌熙秀眉一挑,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动手。”
眨眼间,迅疾的掌风从萧辰面颊旁划过,未等他回神,咽喉处便被一只玉手扼住,指尖泛凉,如同冰冷的刀尖刺入肌肤,更让人心生凛凛。
李护瞪大了双眼:“瑰影,你?”
“大宫主一开始就说了,去後殿把素水找来。”素水睨李护一眼,“我身为清夷宫掌事,司常司掌司,宫主召见,岂有不来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