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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抓了。
一处破旧宅院里,满面憔悴的楚榭坐在上首,冷冷俯视我。
我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恼怒,仓皇,孤注一掷。
便是他死了爹,想来都不至于如此。
能让他这麽失态的,怕是只有他们楚氏一族唯一的指望了。
我毫不畏惧,昂头喝问他:
「楚榭,你可知罪?」
他冷笑一声:
「楚某何罪之有?」
「擅自离京,劫持亲王,妨碍公务。」
我淡淡地说。
「山林多匪类,定王殿下回京路上遇袭,下落不明。臣一直在京中养病,怎麽是臣劫持了亲王呢?」
楚榭说。
我怒视他:
「你!」
「定王殿下想来记性不大好。」
楚榭温和道:
「若是殿下不记得自己做了何事,臣便提醒您一句。
「您可还记得杨顺?」
我当然记得,我太记得了。
承恩公之子,太子和二皇子的表弟,一棵愚鲁冲动又喜欢自作聪明的墙头草。
楚榭接着道:
「去岁开春,杨顺去酒楼里吃酒,却听到隔壁厢房里有两人在说话。
「殿下可知,那二人说了什麽?
不等我回答,楚榭擡手便砸碎了一个茶碗。
「当初五殿下给太子出谋划策,我还曾私下讥笑说,五皇子立功心切,竟犯了太子大忌,他日必被厌弃。
「可笑我聪明一世,却没想到,那些撺掇太子扔你去庸州的谋士,居然正是五殿下安排的。
「我竟从未想过,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故意引太子猜忌?又为何要设法去庸州?」
我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