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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策大获成功,太子喜不自胜。
在他看来,只要没了三皇子的帮助,二皇子自然不足为惧。
他又有储位在身,大义天然站在他这边。
如今对手败落,他心满意足,赠了我不少金银,直夸我计谋过人。
高兴过後,太子再看我,神情却又莫测了起来。
我心里暗叹。
这个蠢上司,我还能不知道他吗?
太子素来是个不能容人的。
昔日我蠢钝不堪,只一心恭维他,他自然看我无比顺眼。
如今我的计策好用,他虽得了好处,高兴过後,却会觉得我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得不防。
今日我能离间二三皇子,明日焉知我不会离间他与旁人?
一连几个月,太子都对我淡淡的。
夏时,北方旱着,南方的庸州却又遭了水灾。
刚遭了灾,朝廷的赈灾银子就拨过去了。
可三个月後,浈州太守却上奏说,庸州的流民仍大批涌往他们这些相邻的地方,几乎成作乱之势。
于是皇帝打算找个人,去庸州赈灾查账。
庸州太守此人是皇帝同乡,当年一同起义的情分。
他独子因替皇帝挡箭而身死。此後太守便再无子嗣。
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去庸州查账是个苦差事。
按规矩严办了,必定会凉了其他功臣的心。
衆人跟着皇帝打天下,可不就为了自己日後的富贵荣华?
如今皇帝得了天下,却要拿功臣开刀。
哪天功臣生了怨气,闹起事来,查账这位未必不会被皇帝推出去当息事宁人的筏子。
可若任由庸州太守贪墨,最後百姓被逼得造反,何尝不是一桩值得杀头的大罪?
更何况,那庸州太守和本地豪族又不是泥捏的。
要是狠劲上来,去查账的可怜虫有没有命回来都不好说。
干得好了平白得罪人,干不好了要赔命,好处又没多少。
几个被点名的大臣都百般推诿,太子的妻弟却站出来,笑呵呵举荐了我。
太子妻弟的意思,那就是太子的意思了。
朝堂上登时人人赞同,没有说不合适的。
我一没有母族相助,二没有皇帝宠爱,三朝中无人,四没有岳家。
人年轻好骗,还是个皇子。
如今连背後的太子也不保我了。
我不去庸州,还有谁能去呢?
不过太子这招卸磨杀驴实在有些难看。
东宫衆人颇为兔死狐悲。
到了我临行那日,居然有不少来给我送行的。
我对他们谢了又谢,谈到太子只是叹气,却不肯说一句不满。
他们也跟着我一同叹气,送了又送,这才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进了马车,娆娘皱眉问我:
「殿下在东宫向来谨慎,为何要急着对付二三皇子,出这个落不着好处的风头?
「如今又和太子离了心,唉,这事闹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去庸州固然凶险。可那又如何?在另一件凶险的事面前,庸州还不算什麽。
「世上之事总会有些弊端,但只要利大于弊,就尽可以去做。
「至于利在何处……等我们从庸州回来,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