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赛马场梦碎之地!
梦想丶赌徒,还有赛马。
能够让这听起来丝毫不搭腔的几个词汇聚在同一处的场所,大概就只有赛马场了吧。
期待彻底落空。
五条怜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已经不想问甚尔为什麽要把赛马场称作是“充满梦想的地方”了。
只要望一眼便能知道,眼前这群手持赌注双眼通红的家夥赛马狂人们,肯定怀揣着想要押中冠军马的梦想。
不管怎麽说,一举赌赢的梦也是梦想嘛。
所以质疑什麽的完全用不着发表了,消沉也完全没必要。但五条怜还是忍不住把脸埋在了手心里,伤心到不想再多看竞马场一眼。
她果然是想太多了。禅院甚尔这种人,怎麽可能带她去游乐场玩啊!
对游乐场怀有期待的自己也像个笨蛋!
“喂喂喂。”甚尔用手臂轻轻推着她,还想歪过头去看她的表情,“不高兴啦?”
五条怜总算垂下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一句显而易见的谎话:“没有。”
甚尔不依不挠:“那你垂头丧气的做什麽?快把你的这副表情收起来,太晦气了,肯定会影响我今天的运气。”
你这家夥真的有运气可言吗?五条怜心里冒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
当然了,既然大逆不道,那她绝对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叽咕着念叨的依然是谎话:“没有垂头丧气。倒是您,带我来赛马场干什麽?”
虽说东京竞马场是很正经的国立机构没错,但毕竟带了点不妙的金钱色彩,怎麽看都不像是小屁孩适合来的地方。
五条怜估摸着,自己说不定在门口就会被安保人员拦下来,却没想到就连安保都在很认真地讨论今天那匹马能够摘得桂冠,五条怜和甚尔就这麽大剌剌地走了进去,瞬间梦想的铜臭味扑面而来,吹得她的头发都乱了。
赶紧捋捋头发,把飞到头顶上的刘海拨回原位。
四下看看,这里的每个人都捏着至少一张赛马券,捏着铅笔蹙紧眉头,分外认真的模样,看起来真像是在研究一道难题,而不是在纠结今天赢钱的概率。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捧着赛马剪报的夸张男人,贴满剪报的手账厚厚一沓,得用皮筋捆住才能合拢。
这麽专业,想必他下定的赌注肯定很准吧。
五条怜收回目光,表情瞬间垮下去了。
好嘛,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现在甚尔手里也拿上赛马券了。
“所以,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麽?”她必须得抛出这个问题了。
不用想,甚尔绝对不可能因为赛马多有趣所以才带着她一起过来的。
“别急嘛。”他按着手里的自动铅,咔哒咔哒了好几声铅芯还是没弹出来,他无奈地甩了甩铅笔,嘀咕说,“你饿了吗?”
“饿?唔……”五条怜闭起眼,很认真地感受了一下,这才给出答案,“还好。”
甚尔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给她:“那就去这条通道尽头的小摊买点东西吃吧,随便买什麽都行,顺便帮我带杯啤酒。啊,再顺便看看这条路上其他人手里的赛马券选了哪匹马。你的眼睛很好,不是吗?肯定一眼就能把所有结果尽收眼底吧。”
最重要的事情被他说成了顺便,真是有够本末倒置的,五条怜忍不住想做鬼脸。
但不管怎麽说,至少现在终于知道了甚尔的本意,倒也不算是坏事一桩。
她应了一声“哦”,接过甚尔递来的钱,数也不数就塞进了口袋里。
“看到其他人的选择结果,然後呢?”她还是有点疑惑,“你要随大流,和大家选一样的马吗?”
甚尔轻哼一声,随便找了条没人的长椅坐下:“我可不要做别人的跟屁虫。”
这是在暗地里贬低自己这条跟屁虫吗?五条怜暗戳戳地想。
“总之快去吧。”他摆摆手,催她别再停在这里,“否则人家赛马券都要交上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都被催促了,当然没办法磨蹭。尽管多少还是有点不情愿,五条怜也只好迈步前行了。
赛马场内的通道开阔而崭新,大概是不久之前才刚翻新过,一侧连接着通往观衆席的通道,能看到绿色的草场,即将参赛的赛马停在休整跑道上,看起来有些急躁的模样。今天天气不错,远处的富士山清晰可见……啊不对,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五条怜收回目光,重新注视着眼前的一种梦想。
有句话甚尔说得没错,一眼收尽赛马客们手中的选择,确实是可行的事情,但这是在极度理想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完美情况。
现状是,观衆们站得七零八落,有的靠在墙面上,有的弓身咬指甲,碍事的躯体挡住了赛马券上的内容。真麻烦。
像只诡异的小老鼠,五条怜小心翼翼地从左边跑到右边,然後又向前走了几步,小脑袋东张西望,期间撞到了八个专注盯着赛马券的男人,顺势收获了三次“你没长眼睛吗!”的亲切问候,还有一回被询问是不是和家里人走丢了。
上述这些意外情况,全都被她以呆愣愣的讪笑搪塞了过去。今天的工作也无比艰难呢。
艰难地踱步到通道尽头的零食小摊,买下一杯啤酒和三明治(选的当然是价目表上最贵的那一款),五条怜又踱步回去了,路上依旧是东张西望收集情报,还好没有撞到任何一个人,否则啤酒和被撞的家夥可就都要倒大霉了。
“最受大家欢迎的是八号!”她指着赛马券,莫名其妙也有点激动起来了,“西海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