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宁桥的身体很累,但精神很亢奋,两个人的体温很是热熨,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几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向驰安已经不在床上了,宁桥实在太累,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但怕宁正看出什么蹊跷,他还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向驰安恰好进门,手上提着一个好大的袋子:“这边天气太热,我买了几件衣裳。”
宁桥嗓子很哑,像是吞了砂纸:“宁正呢?”
“他出去逛去了。”向驰安把装衣服的袋子放到床上,“你的衬衣撕坏了,这是重新买的。”
“也没有必要买这么多吧?”宁桥随手摸了摸那些衣服,柔软亲和,比他随后买的那些好多了。
“我不给你买,你就买些不伦不类的?”向驰安吃饱喝足了,要开始算账了。
“这边的人都是这么穿的,你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吗?”宁桥争辩说,“我要融入这边。”
“忘了自己是哪里人吧。”向驰安轻轻掐住他的脖子,“现在是谁乐不思蜀不想回去了?”
“我没有,你别乱说。”宁桥从口袋里随便拿出一件衣裳套在身上,他朝向驰安伸手,向驰安俯身抱住他。
他们靠在一起,宁桥说了很多他在这边发生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都在电话里说过了,可凑在一起,他还是乐此不疲地继续说,向驰安也安静地听着。
“但还是没有我妈的消息。”宁桥叹了口气,“我已经走遍了草市下面的两个县城周边的小镇和村里,都没有一点消息,要是我能有一张我妈的照片就好了。”
向驰安斟酌了一下:“我让杜彦帮我查到了点东西。”
宁桥转过头看他。
“但我不确定对你是不是有用。”向驰安说,“在二十多年前,京市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杀人案件,被绑架杀害的,是京市老牌家族,顾家的女儿。”
听见这个顾家两个字,宁桥顿时坐直了身体,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的名字,叫顾襄。”
宁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顾香?”
“是襄,襄助的襄。”向驰安说,“杜彦查到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巧合,所以并没有告诉你,但后来我认为,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了,那就不是巧合了,也许你的妈妈并不是被拐卖,她只是回了自己的家。”
“那我,我该怎么办?”宁桥一时间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像是庆幸,庆幸妈妈没有受苦,又有点难过,难过也许妈妈是真的丢下了自己。
“我现在,还不适合回京市。”向驰安捧着他的脸,“你再等等我,等我再强大一些,我陪你一起回去。”
宁桥点头:“那我也要努力,至少现在有方向了,我也希望我能做出点什么成就,到时候如果她想回家,我也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他们又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今天毕竟是宁桥的生日,总不能一天都在床上过。
宁桥下楼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宁正已经等在向驰安订好的饭店里,他们中午要给宁桥过个生日。
他以为只是简单地吃个饭,没想到向驰安竟然还订了蛋糕。
看着摆在桌上这个蛋糕,宁桥的眼眶发酸,这是他爸去世,他妈离开之后,他第一次过生日。
他一个人,很多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偶尔想起来,日子也都过了,他只要想起来就给自己煮一个鸡蛋,然后在蹲在桥边吃了。
这还是这么久了,第一回有人给他过这么正式的一个生日,有一桌好饭,一个他从来没吃过的生日蛋糕,宁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粉红色的方盒子,眸光里都是期待。
“先吃饭。”向驰安看他像个小孩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宁桥这才收回目光,抬起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宁正,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后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给宁正夹了一筷子菜:“你吃啊。”
宁正看着自己碗里的姜,越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个桌上,他扒拉着碗,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觉得两个人之间黏黏糊糊,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余光看到向驰安,原来他过来,就是为了给桥哥过生日吗?他们的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了吗?
宁正心里很乱,他看着向驰安拆开了蛋糕盒子,点上了蜡烛,拉着桥哥闭眼吹蜡烛,他上次这样过生日,还是在跟苗青谈对象的时候,给苗青过生日,他突然手抖了一下,有些惊恐地看着宁桥和向驰安。
“怎么了?”宁桥刚刚切完蛋糕,端到宁正的面前,“手疼?”
宁正摇头:“没有,谢谢哥。”
宁桥也笑了笑,随后也吃起了蛋糕,他记得小时候吃过那种粉红色的奶油篮子,上面的奶油做得像朵花,红的花绿的叶不过他长大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这会儿吃他自己的生日蛋糕,觉得跟小时候的奶油杯是一个味道,都能甜到心底去。
宁正心里五味杂陈,所以在他们说要出去逛逛的时候点头,然后拎着没吃完的蛋糕,自己回了酒店的房里冷静去了。
“咱们去哪?”宁桥的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别扭。
向驰安干脆揽着他的肩:“咱们去拍张照片吧。”
宁桥转过头看他:“拍照片?”
向驰安点头:“咱们是不是还没有合照?”他拿出自己的钱包,钱包里还放着那张宁桥身份证的复印件,“总不能想你的时候拿着这个看吧?”
宁桥的脸红了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我是不是该去剪个头发?”
“剪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