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铮不动声色地将芷歌护在身後,尝试与山匪交涉:“我们兄妹几人都是附近村民,去邻县拜访亲人。几位大哥高擡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山匪们却完全不为所动,也不说话,直接拿刀向几人袭来。
止铮赶忙抽剑应敌,芷歌也解下围在腰间的皮鞭,加入了战局。齐苒害怕地惊声尖叫,紧紧抓着穆泽躲到了他身後不敢擡头。
这股山匪武功高强,很快就和战家兄妹缠斗在了一起,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穆泽站在一旁,任由齐苒抓着自己,眼睛却看着场上的动静。突然,衣袖上的手一松,齐苒迅速从背後拿出一把短匕首,直直地向穆泽的後背扎了过来。
就在刀尖即将碰到穆泽的瞬间,穆泽一个转身,狠狠地抓住了齐苒拿刀的手腕。
穆泽一扭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你会武功?”齐苒蹙眉,另一只手迅速袭击了上来,穆泽快速格挡,几招过後,将齐苒的双手按在背後,整个人压在地上。
“给你。”芷歌他们也击杀了围攻之人,将皮鞭扔了过来。
穆泽当即将齐苒牢牢捆住,将她按在石头上坐下。
战家兄妹经过一场围攻,也有些疲惫,就地坐了下来。
“谁派你来的?”穆泽开门见山。
“你是怎麽发现的?”齐苒不答反问。
“你也太明显了,心思全在他身上。”止铮坐在地上,还忍不住嘲讽她,“谁家弱女子虎口都是茧,独身一人还敢带人上深山,也就能骗骗我家小妹”。
芷歌瞪他一眼,她一时大意,差点中了这明晃晃的苦肉计。
齐苒偷袭不成,同夥们也已经殒命,知道自己任务未完成也命不久矣,干脆直接求个了断,开口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杀了我吧。”
年纪轻轻,倒是视死如归。
“好。”芷歌说着,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就向她走了过去。
“从哪里下手呢?”芷歌拿着匕首伸到她的眼前,冰冷的刀背贴在脸上,齐苒的脸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反正你也要死了,有没有遗言留给父母亲人的?”芷歌又问。
“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回去了也难逃一死,你直接杀了我吧。”齐苒将眼睛一闭,一心求死。
“先从哪开始呢,先来额头画朵花,你喜欢什麽花,牡丹还是杜鹃?”芷歌边说边在齐苒额头比画。
眼看刀尖就要划破齐苒的肌肤,她忍不住求饶,说:“我们是来杀穆泽的,从京师一直跟着你们,今天好不容易只有你们三人,又正好看见村民办丧事,就假借了身份想留在他身边,再伺机动手。”
“好一出美人计,”止铮调笑道,“可惜了。”
“所以我们只能把你们引上山,我都说完了你快动手吧。”齐苒伸长脖子,求一个解脱。
“谁派你来的?”芷歌又问。
“我们首领,其他的我什麽也不知道。”齐苒说。
芷歌看了一眼穆泽和止铮,两人对她点点头,看来齐苒只是被豢养的杀手,确实不知道什麽。
“你走吧,活着总会有希望。”芷歌看她与自己年龄相仿,也没有杀伤力,就为她解开了束缚,还把匕首还给了她。
齐苒不可思议地看着芷歌,又看了下穆泽和止铮,见他二人并未异议,便拿着她的匕首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放她走?”止铮问穆泽,毕竟齐苒是来杀他的。
“自从我开始追查盛老将军死因,就卷进了这个巨大的阴谋中,”穆泽轻微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若是舍我一人,为宣国铲除一个隐患,我也值得了。”
芷歌望向他,黄昏的阳光穿过密林照在他身上,好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芷歌转过头,不想大家陷入悲伤的情绪中,就开口说:“不知不觉都这会了,好饿呀。”
正好看见一只兔子在远方奔跑,芷歌拔下发簪精准地命中了兔子。
“有兔子吃了,”芷歌边说边起身去捡兔子,拎着兔子回来的时候却猛然想起,她和二哥都不会处理兔子,以前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大哥在处理。
“我来吧”穆泽接过兔子和芷歌的发簪,发簪设计成了短剑的形状,锋利无比,正好可以解剖兔子。
空地旁边还有山间溪流,穆泽便去清洗,止铮去崖下找了些干树枝,生起了火。
三人坐在火堆旁,等兔子烤熟。
穆泽倒是对芷歌的剑簪十分感兴趣,簪子并没有多馀的装饰,外观看去好似一截普通的竹枝,上方一按却能打开,抽出一支短剑。
见穆泽感兴趣,芷歌有几分骄傲,这还是她亲手做的呢。
在穆泽用完准备还给芷歌时,芷歌就摆摆手说:“怎麽样,处理兔子很趁手吧,送你了。”
穆泽推辞不得,就收下了。
吃完东西,天气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赶忙下山回客栈。
又走了几日,战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泠州地界。
泠州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热情好客的当地百姓。芷歌也有了回到家的实感。
穆泽却要和战家分别了,独自前往临河郡上任。为感谢这一路的照拂,分别之际穆泽便给战家每人送了一份谢礼。
芷歌打开雕刻精美的木匣,是一只莹白的玉簪。芷歌失笑,玉簪换剑簪,也算有心了。
战家人刚到靖安郡不久,就听到了留守京师的战府管家传来的消息:
新科状元穆泽涉嫌通敌叛国,正在被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