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穆大人请坐,喝茶。”战将军说道,示意芷歌去倒茶。
芷歌倒了茶,顺势在穆泽後方坐了下来。
“穆大人年方几何,家住何方,父母可安好啊?”战将军询问道。
“晚辈焘州人士,方及弱冠,父母已于两年前过世。”穆泽不知道战将军为何这麽问,只能老实回答。
“可惜,不过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你高中,也会很欣慰的”战将军安慰道,又话锋一转,问道“穆大人年轻有为,可有婚配?”
“不曾。”
“爹,穆大人来访,是为已故的盛老将军之事。”眼看战将军要越问越远,芷歌赶忙打断,替穆泽表明来意。
“盛老将军?”战将军有些疑惑,看向穆泽。
穆泽忙将和谈和调查的情况如实道来,请求战将军协助调查。
战将军仔细思忖,自他入驻泠州以来,并未听说过有人得此怪疾。倒是时常接触盛老将军的几人,在盛老将军离世後不久,陆续自行请辞离开军营回朝任职,恐有蹊跷。
包括军医方安仁,副将闻远,先锋凌济期,虞候司南。
只是年代久远,几人如今身居要职,没有直接证据,不便直接审问。
“这样吧,我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邀请老朋友来家叙叙旧,也不妨事。”战将军提议,让管家去着手准备第二天的晚宴。
穆泽深表感激。离开战府後,他赶忙前往中书省调阅几人的甲历档案。
翌日,战将军亲自写了请帖,派人早早送去了各位官员的府邸,在前厅布置好了晚宴,等候几人上门。
穆泽查阅完资料後,也提前来到了战府,和战止铮一起在西侧厢房内等候。
西侧厢房在前厅後侧房,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和听到前厅的情形,还不易被人察觉。
等待中,战芷歌突然开门走了进来,自顾自在桌子一边坐了下来,俨然一副要参与的样子。
“芷歌,”战止铮想出口阻止。
“那我去前厅,和爹他们一起。”芷歌威胁道。
深知妹妹说到做到,止铮只能妥协,叮嘱她乖乖待着,不要多事。
被邀请的几人陆陆续续来到了战府,穆泽便向芷歌和止铮简单介绍了一下衆人。
第一个来的是之前的虞候司南,瘦小精干,四十来岁依然身手敏捷,目前在兵部任职。
第二个来的是之前的军医方安仁,一派温和亲切,现在太医署任职。芷歌想起之前在驿馆看诊时见过他,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
随後是之前的先锋凌济期,高大威猛,当初在战场上受伤退役,回到京师後做了工部侍郎。他来自宣国四大世家西方凌氏,若不是受伤,应该不会离开军营。
副将闻远姗姗来迟,离开军营後他一路高歌猛进,现已升任京师巡抚,可谓前途似锦。
见衆人已到位,战将军忙安排上酒,与大家寒暄起来。
觥筹交错间,回忆起那段浴血奋战丶朝不保夕的日子,衆人都感慨万千,战场无情人有情,大家也结下了深厚的同袍情谊。
“只是可惜盛老将军,大家敬盛老将军一杯,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战将军提议。
衆人纷纷饮酒告慰,又说起盛老将军在世时挥斥方遒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穆泽和战家兄妹仔细观察,发现提到盛老将军,有两人神色有异,似乎不愿提起往事。
军医方安仁,副将闻远。
穆泽和战家兄妹对视一眼,三人心有灵犀,这二人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宴席结束後,几人起身告辞,管家便将人带了出去,安置到各自的马车上。
穆泽和战家兄妹也来到了前厅,与战将军会合。
“爹,怎麽样,有何发现?”芷歌率先开口询问。
“方太医似乎有些心事,不知是否和盛将军有关。”战将军说。
“闻大人呢?”止铮又问。
“闻大人之前是盛将军麾下副将,深得盛将军信任。”战将军由衷地说。
“听说,盛将军战死後,遗骸还是闻副将拼命带回来的”战将军又补充道。
“这麽说,闻大人应该不是下毒的人吧?”芷歌问父亲。
“但是今天,他也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战将军说。
几人又商讨了片刻,一时也没有结论。战止铮就吩咐芷歌先去休息,他去送穆泽出去。
芷歌回到卧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脑子里全是家宴上衆人的表情,走马灯一样循环播放,未知真相扰得她实在无法安然入睡。
芷歌仔细侧耳聆听,迟迟没有听到二哥回房的声音。她心下疑惑,突然明白了过来,换上了夜行衣,悄悄出了战府。
早上战将军写请帖时芷歌就在旁边,战将军吩咐送信时她也听到了各位大人的住处,想要知道真相,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亲自去各府一探究竟。
夜深人静,正是玄衣夜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