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害怕的。
根本不敢不听话,所以我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在森鸥外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病床上。
森鸥外看我那麽乖巧,神色好像更加温柔了一些,我觉得他好像是在看一只听话的小动物。
我的行为好像很好地愉悦到了他,所以他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逗我。
之前在逃跑的过程中,虽然很幸运没有被流弹击中,但是丛林里面的枝条和枯萎的灌木可没有那麽善良地放过我。
因为今天要过来参拜的原因,我很臭美地穿了裙子,腿部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经被枝条划的伤痕累累了。
森鸥外摸着下巴弯下腰看了一下,说道:“要是留下疤痕,以後穿裙子都不好看了呢。”
“那个……”我蜷缩了一下手指,在森鸥外擡眼向我看过来的时候,吞了一下口水说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实在是有些伤口的位置有些太靠上了。
虽然都说生病了不要避讳去看医生,但是这也太尴尬了。
要是我面前是个正经医生也就算了,但是谁让他是港口Mafia的首领啊!
“呵呵~”森鸥外直起身子,笑着对于说道:“看来山本桑是害羞了。”
太宰治在一旁看热闹,弯着嘴角插了一句:“这种时候看着倒不害怕我们了呢。”
我内心‘呵呵’,嘴角抽搐了两下看着他们两个不说话。
不过还好森鸥外好像并没有什麽特殊的爱好,也没有强势地要亲自给我涂药,我获得了自己处理伤口的权利。
我松了口气,背对着两人弯着腰仔细给自己腿上的伤口消毒,然後拿起绷带缠上去。
等我从森鸥外的小诊所出来的,夕阳已经将天边的云朵染成了暖黄的橘色。
我缓缓地吐出口气,立刻就化成白色的雾气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住,我埋头往前走冲,看见路口也没分辨,就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快离Mafia的人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和太宰治远一点。
直至有人伸手握住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继续闷头前进的脚步,我才恍然回过神来。
暖色的夕阳早已经消失,路边的路灯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一片的明亮。
我下意识地转头,却看见了一个穿着和服戴着黄色围巾,还有着一头银色的半长头发的男人。
他眉宇间的痕迹深刻,一眼就可以让人知道他应该是一个经常皱眉,性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我张了张嘴,微微蹙起眉头,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
只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下意识的向後挪动了一下脚步,有点防备。
“我受人之托,来送你回家……”福泽谕吉这样说道:“山本小姐。”
然後松开了自己的手,拢在了袖子里,如一棵笔直的苍松一般站在那里,无端地就让我感觉到了好像有风雪扑面而来。
我扭头看了眼自己身後的路,早已经看不见那个老旧的诊所了。
反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哪里了,不过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过来说受了什麽委托什麽的……
好可疑啊。
而且我已经想起来自己为什麽觉得他眼熟了,那次在银行被抢劫死掉的时候,这个人就是最後出现在我视线中接住我,防止了我直接摔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一个可以出现在被警察包围的犯罪现场内,看他坦然的神色好像还根本不害怕那些拿着枪的匪徒,我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我不着痕迹地再次往後退了一步。
福泽谕吉注意到了少女警惕的动作,心里赞赏了一声,然後说道:“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受甜果咖啡店老板娘,矢岛弦子小姐的委托,要将你安全地送回家。”
“啊?!”我愣了一下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江户川乱步口中的社长!
不对,老板娘怎麽会委托了武装侦探社的人过来。
还是不对,为什麽会知道我在这里啊!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烧起来了。
怎麽感觉自己周围全都不是简单的人,只有我跟傻瓜似的只会玛卡巴卡。
就算是我在心里怀疑老板娘不简单,但是也没想到我被港口Mafia的首领带走了她都知道。
明明现在就是放假的时间……
“那个,多谢福泽社长……”我局促的双手捏在了一起,干巴巴地说道。
福泽谕吉点头,“走吧。”
说罢他走到我身後,示意我走在前面,他在後面保护我的安全。
唔,就看上去挺专业的。
我下意识地擡手屈指挠了挠脸颊,又看了他一眼,这才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