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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与归途 师兄啊剧本误我（第1页）

“……系统，这智障游戏又出bug了？”

【玩家，当前数据运转正常，不存在故障。】

沈辞仍旧不死心，认真望向居无涯，“你说什么？”

居无涯微笑着击灭他最后一丝希望，“你的母亲楚虞……喔不，她原先有另一个名字，唤作无虞，是我亲妹妹，曾经的血魔宗圣女。”

沈辞：“……”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他，游戏后期关卡开出的剧情可能会震惊你全家，要做好心理准备。沈辞会很社会地点上一根中华抽一口，再社会地吐个烟圈，一脸不屑，“我都接受了宋璟以后会变龙，再奇葩的剧情对小爷都是毛毛雨啦。”

但是现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辞咆哮。

好吧他还是不能接受……

“你是我舅舅，那我是什么！？”

“你舅舅和娘亲是大魔头，你自然也是个、小魔头。”

“你搁这儿碰瓷呢？你说就是了！我凭什么信你！？”

沈辞的反应被居无涯尽收眼底，俨然早有预料，只笑吟吟指向内室，“想不想看看你娘亲的模样？你见过阿虞吗？”

沈辞表情一顿，“什么？”

一进门沈辞就发现端倪，他们身处的屋舍有一股尘封味，屋内的四面墙放置了夜光珠常年照明。南面的鎏金香炉点着鹅梨香，满室清甜以去味。进屋即见正中位置摆放香木八仙桌，北墙连排四副江南烟雨挂画，下方铜镜梳篦妆奁台，做隔断的双扇曲屏描着牡丹照水，里间檀木床挂着浅紫色纱帘，显然这是女儿家的闺房。

居无涯转身走向里间，沈辞犹豫一下，脚步也跟过去，绕过屏风，最后在一面空墙前站定，居无涯随手一挥，墙面灵光一晃，展现出一副仕女挂画。

“呀……”沈辞不自觉发出声音，看着挂画眼底露出惊愕之情。

画中少女栩栩如生的一身俏白衣，一双水做的明眸，乌发如缎雪肤丹唇，手持青灯行于迷雾之森，幽淡的光影打在身上，背后是万千罗刹的十方妖魔里，她却那般纯净而凄清，仿若散着一圈柔光，第一眼便令人想到一句：美得不可方物，第二眼又觉得用此词形容过于俗常，此女该当是三千年一现世的优昙华，刹那风华，即是永恒。

不消居无涯解说，沈辞也能看出画中人是自己那位早逝的亲娘楚虞，因为少女的眉眼与他足有七分相像，说没血缘鬼都不信。

沈辞“哇”地一下，“我知我娘亲定然是个美人，不想能美成这样。”

难怪沈霁会为楚虞一见倾心，为她痴心一生，为她枯身长逝青灯古佛前。如斯绝艳，为着这么一位美人，为她做任何离经叛道的事都莫名的合理。

这时沈辞目光停留挂画落款的印章，“游心……游心师祖？？”再细看这画作的风格手法，不正是出自游心之手，“原来又是师父的画作，她怎么……”

看这画作如此传情，想必画师与画中主人关系匪浅，喔——难怪当日初见游心，她冲沈辞脱口便称是阿虞的孩子，感情这俩是老闺蜜了。

居无涯指腹轻柔拂过印泥，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们师祖的耳疾还好吗？”

沈辞疑惑：“你怎么知道师祖她老人家有耳疾？”

居无涯笑意不减，表情未有丝毫变化，“是我伤的。”

话音一落，沈辞立即不忿，用眼神指责他。居无涯依旧没对沈辞的反应做出任何表态，只是慢腾腾撩起左手衣袖，臂膀中间赫然出现一圈狰狞丑陋的疤痕，并且疤痕以下的手臂皮肤灰青，抓握动作僵滞，没有生气一般。

“她断了我一只手。”

“呃……为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无意再说下去，居无涯慢慢收回手，睡凤眼显得散漫朦胧，目光转向沈辞，“如今你该相信，我说的不假吧？”

这会儿沈辞已经被潮汛一般的信息量冲击得顾不上震惊，“我理一理，我娘亲跟游心师祖有交情，但是你跟师祖是旧敌，然后我娘亲一个邪道魔修，还是什么血魔宗圣女兼宗主的亲妹妹，却跟拥护仙道的大羽皇族结了亲……好复杂……”想起当年楚虞诞下幼子不久便怆然离世，沈辞表情变得凝重，“难不成……娘亲当年的死，是因为身份被揭穿，所以……”

“应当是吧。”

“什么叫应当是吧？？你没有查清楚吗？”

“阿虞早就与我断绝关系，与血魔宗再无半分瓜葛，我自没有权利管她，她的意愿，也是不想我管。”

“断绝关系……”沈辞孜孜不倦地重复发问，“为什么？？”

“阿虞她一心想远离正邪两道的风波，早于二十多年前自主判离不夜城，更名换姓隐居江南，开了医馆，遇上沈霁，直到他表明身份，还是舍不得离开他……随那人去了白帝城，入了王府，从人人畏惧的魔族圣女，变成了风光霁月的羽朝王妃，可是呀……”

说到这里却没了下文，然而双方都对结局心知肚明，居无涯哂笑一声，“一个魔修，在正道的地盘被揭穿身份，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从她做决定那天我便已看到结局，看她一步步，一步步，清醒地走向灭亡，何苦来哉。”

楚虞，居无虞，这个名字何其讽刺，明明想要平安无虞，想过常人生活，可惜还是无法如愿，从她不愿舍弃沈霁的那一刻起，她这一生的宿命轮回就早早写司命簿上，终不过是倾覆流年。

居无涯眼神中带着嘲弄，沈辞感受到居无涯内心的冷漠，血魔宗人天性凉薄崇尚强者，对于血缘亲情并不看重，但沈辞又觉得他的冷漠不那么纯粹，包含了些许外人看不懂的情绪。

总之，气氛突然就沉重起来了，搞得沈辞都不好意思撒泼质问。

“咳那个……既然我娘亲已经跟你划清关系，那你找我干嘛？”这话一问，又转回先前的话题，“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不能做个好长辈，别瞎找你外甥的晦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