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不再言语。
天元耐心道:“没有了?我以为你会提一些关于那个孩子的要求。”
“本来是有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沉默地望着天元褪色的眼睛,等待她的提问。我已经明白她为什麽会在我提要求前露出笑容了,她如此轻易地答应我这四个要求,只是为了向我求证一个答案而已。
她又笑了一下,像个小孩一样,声音充满了兴味:“被发现了啊。”
天元放下杯子,看向我,道:“我和绢索,最後是谁赢了?”
我曾经告诉五条悟他们说我和天元有私人恩怨,这不只是指因为天元在星浆体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还有她和绢索在薨星宫的那一次战役。我对九十九无感,所以不会为她的死亡感到难过,可那场战役……本可以胜利,故事也不会变得那般惨烈。
在明白天元为什麽会露出笑容之後我就想过了,要不要告诉她因为她的错误判断,导致局面急转直下。
最後我放弃了,假设毫无意义,天元的初衷也只是想要赢得胜利。
我仰头喝光已经变冷的茶水,平静说道:“很遗憾,是绢索赢了。”
天元点点头,闪过一丝失望:“我知道了。”
等我踏出薨星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夏油杰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等我,天内已经没了踪迹。
“天内呢?她已经被送走了吗?”
夏油杰低低道:“嗯,悟派了五条家的人。”
“五条呢?”
“在审讯室。总监部已经下达了死刑的命令,悟拖着没有执行。”
“那我们走啊,我已经拿到甚尔的免死金牌了。”
夏油杰没动,还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清清爽爽,看起来和平常没什麽不同。
如果他不耷拉着脑袋。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再像往常那般温柔:“这里是终点,还是起点?”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不想骗他,但也不敢透露未来。除了害怕的蝴蝶效应,还有看不清的代价。
或许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夏油杰从柱子上离开,迈步走下楼梯,一字一顿道:“看来这里是起点。”
“小次。”他看着我,双眸不再灵动,往日的肆意已经被黑暗掩盖。
“无论是什麽结局,我都接受。”
他说:“不要再试图改变什麽。”
然後离去,留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
改变我看到的结局,这是我选择的人生意义。
明明不久前才告诉过他,人生意义被否定後我就不复存在,他居然还来否定我。
笨蛋吗?
……
……
审讯室只有五条悟在,夜蛾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指了指玻璃对面的甚尔:“人已经醒了,老师已经审过了,他承认了和盘星教的交易。高层已经下达了他的死亡命令。”
五条悟拿起桌上的文件,朝我挥了挥:“任务单已经发下来了,老师说交给我执行,他去收尾了。”
高层速度还挺快,可惜他们仰仗的天元不是保守派。
“没问题,我已经拿到甚尔的免死金牌了,只要跟他立下束缚就行,这个任务会被作废。”
我伸出手按下关押室的门锁,五条悟在我推门前开口:“他好像,不会接受你的提议。”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了动静,没有再说为什麽。
我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推开门走进去。
伏黑甚尔擡头看了我一眼,头微微後仰,双腿大剌剌地叉开,是极其桀骜的姿势。我以为他要说些什麽,但是他没有开口。
“我们立个束缚,你不能再伤害咒术师,成为咒术师的敌人,今天的事就会被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他还是没有说话,用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感觉有些发毛。
片刻後,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的姿势,嘴里说道:“你的烟给我一根。”
这家夥……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他:“抱歉,我已经戒烟了,所以身上……”
为什麽他会知道我抽烟?并且他断定我身上带了烟,找到惠之前我确实能掏出来,可是我已经戒烟了,从二月份到现在没抽过一只。
我立马坐直了身体,惊讶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抽烟?你调查过我?什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