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冰冷的磁砖上,怀里抱着失去温度的尸体,未乾涸的血染红了漠白发丝,氧化,接着发黑。
「千秋,等妳醒来,我们再一起打游戏吧。」
「千秋,日向很快就会想起妳了,他也会想起我,我会做到的。」
「千秋,发夹脏了,如果用水洗,会生锈的吧,我再找一个新的送妳,好不好?」
「…好不好?」
「千秋…为什麽不回答我。」
「千秋,其实我很喜欢游乐园,真的,等日向恢复记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七海千秋…妳为什麽不说话?」
「妳如果不想和我说话,就起来告诉我…拜托…」
听见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眼角是正常的颜色,脸颊上也没有泪痕,她看向毫无表情的竹取辉理,问出口的话,像一个无知的孩子,
「爸爸,千秋不想和我说话,我要怎麽办…她是我的朋友。」
爸爸那时候说了什麽呢?
忘了,忘得一乾二净了,她只记得自己乖顺的和父亲回了家,清理净身上的脏污,接着坐在这里。
绫梅一把抓起自己的头发,上面沾着千秋的血…
洗不掉了…
那只好剪掉了。
她摸到剪刀,俐落地剪下大段头发,还未处理地上的碎发,注意力便被一旁发光的笔电吸引。
是啊…
她现在的工作,应该是要找出绝望势力的目的及瑕玷,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只有解决掉江之岛盾子,才是替千秋报仇最好的方式。
竹取辉理去了一趟卖场,今天卖场里的大萤幕好像坏了,播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顾不得那麽多,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赶回家为女儿做饭了,发生那麽多事,现在绫梅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他做好饭菜,上楼敲响女儿的房门,门被打开,他却愣住了。
「娄希…」
他不受控制的喊出这个名字,随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啊…绫梅,妳怎麽把头发剪掉了?」
她原本及腰的白发如今竟被剪得堪堪过肩。
少女垂眸,声音很轻,
「因为脏了,正好爸爸也希望我剪吧。」
闻言他抿紧唇。
收拾完桌面,竹取辉理坐在沙发上,手臂复着眼睛,这是他舒缓压力的方式之一。
忽然,一双手抚上他的肩,
「辉理。」
听见熟悉的声音,男人连呼吸也顿住了,
「辉理,你怎麽了,为什麽不理我?」
他心想这一定是幻觉,没有动作,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深吸一口气,他陷入了梦境。
睁开眼,入目的白发没有引来他的震惊,这样的恶梦在十七年来的每个夜晚不断循环,挂着笑脸的妻子下一秒忽然倒下,抑或是不断的怪罪,抓着他的脖子丶手臂,势要将他拽入深不见底的渊薮。
他早已麻木,任由女子拖拽,等着自己醒来。
他擡起手臂,让长久被压迫的眼球放松一会儿,随後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