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滴落。
外表清秀腼腆的少年茫然地抚上了自己的脸。手指触碰的地方是温热的水痕。
竟然流泪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拭去了那几滴水光。
先是几滴,接着是几串,再接着,是情绪终于从闸门里喷涌而出的宣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懂事的孩子呢,难道是真的不会伤心吗?
顺平久违地像个孩子一样,在第一次见面的少女面前嚎啕大哭。
今天晚上他说了很多。
他说自己不想再麻烦妈妈了,单亲家庭的母亲本来就不容易。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再给妈妈增加负担。
他说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全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殴打污蔑,他痛苦得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
为什麽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同类?
最後,吉野顺平擡起眼睛,用那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怔怔望向你,似乎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而你无法回答他。
只好拍拍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像哄孩子一样的拍着,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你也不知道。
就像纲吉跟你说过的,被送去人体实验的犬和千种,被操控着覆灭家族的兰恰那样,他们也不知道。
为什麽人类会伤害自己的同类。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你说。
如玻璃一样美丽的淡蓝色眼眸中,似乎有水光在眼眶中滚动。同样的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又一次重复道。“对不起。”
你在为什麽道歉呢,为这个残忍的世界而悲讴吗?为自己不能拯救所有像他这样的人而感到愧疚吗?
不必这样的。
吉野顺平冷静了下来。
发泄完情绪之後,对着第一次见面的网友嚎啕大哭的羞耻就涌了上来。
刘海长得能遮住眼睛的清秀少年,一边红着脸,一边手忙脚乱地反过来安慰突然哭泣的少女。
“不要哭了。”
他慌张地念叨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有几分手足无措。“噢对了,纸巾,纸巾,得把纸巾拿过来。”
这时,窗外传来了轰隆的爆炸声。
顺平拿着纸巾向你走来的时候,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却呆住了。
那是什麽?
一个发型像羽毛球一样的白发童颜帅哥站在旁边的居民楼顶,一拳将一只奇形怪状的扭曲怪物打碎了。
站在他身旁的人,好像是他的同事,正在指责着什麽。男人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却敏锐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分钟後,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发型像羽毛球的人直接跳了进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