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没有给盛熙川做醒酒汤。
她看着管家扶着他去了主卧,她甚至没有再进去关心他。
不为别的,她怕盛熙川心情不好,万一失手撞她一下,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时至今日,两人的感情和生活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也顾不上他的心情如何了,先保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其他都是其次。
等明天,盛熙川醒了就跟他说孩子的事。
一来,看看能否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关系,二来,商量一下以后的日子何去何从。
离婚就离婚,不离婚,她希望盛熙川给她一个安置方案。
是合作育儿还是怎么样,起码要有个说法。
生了这么多事,总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就像什么都没生似的继续过。
她和盛熙川都不是这个性格。
宋清殊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到天快亮,才勉强阖上眼。
谁知一大早,院子里吵闹声一片。
盛熙川过来拍她的门。
“宋清殊,快起床,去老宅!”他的声音有明显的失控。
宋清殊心里猛地揪了一下。
她坐起身来,迅换了衣服,脸都没有洗就跟着盛熙川冲了出去。
是盛老爷子不行了。
他终是没如他所说,熬到第二年开春。
盛家老宅一片死气沉沉,中南海也来了人。
盛司令,盛夫人,盛熙川的各种堂叔,伯父,表姑,姑父,表兄弟姐妹等人,在房外黑压压站成一片。
“老爷子后半夜就不行了,就吊着一口气等熙川呢。”盛夫人说。
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她眼圈很红。
盛熙川进去,过了几分钟后出来,对宋清殊说:“爷爷叫你。”
宋清殊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自己的事,忙不迭进去了。
盛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吸着氧倒气。
一见宋清殊进来,他眼睛转了转。
“爷爷!”宋清殊坐下,伸手拉老爷子枯瘦如柴的手。
她想哭,盛老爷子却摇了摇头,手无力地抬了抬,似乎要替她擦眼泪。
他眼睛看向一边,他的代理律师赶忙拿了个文件过来给宋清殊看。
“这是老爷子名下的财产,平均分了份,盛司令,大少爷,您,和您二位共同的子女,各一份。”律师说。
宋清殊看了一眼那个文件,那是一串天文数字。
这些钱,盛夫人没有,但她宋清殊有。
不过给她就相当于给盛熙川,说白了,老爷子是找个名目多给盛熙川留些钱罢了。
宋清殊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爷爷,这些钱我不要,我会都过户给熙川。”她说。
老爷子摇手。
“就是给您的,”律师又说,“老爷子留了几封信,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哪怕有一天您和大少爷……这个钱,依然是您自己的。”
律师没说“离婚”,可就是这个意思,宋清殊被戳到痛处,心口一疼。
老爷子早就在等这一天,因此准备充分,给他们都留了信。
盛家的人就是这样,祖孙三代脾气差不多。
老爷子眼里除了儿子孙子没别人,今年又加了个宋清殊。
人之将死,更加做自己,跟其他人客气都没客气一下。
财产分给这三人,信也只有他们三个有。
宋清殊突然明白了盛夫人的悲伤从何而来:为了嫁到盛家,她摘了个子宫,可这一家三代姓盛的男人,没有一个眼里有他。
分财产,孙媳妇都有一份,她这个儿媳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