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在我的指腹下轻轻跳动。三年级费劲变出的防御机制已经让它无法再变出常人能触碰到的仙人掌模样,但它仍然能够分辨出人心的好坏,并传递给我。
穆迪,对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我假装还有东西没写完,伏案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
不管如何,哪怕他真的认出我是食死徒的孩子,那应该也没关系吧。毕竟他对我没有恶意。最坏,也就是把我变成白雪鼬。应该能忍受。我画了个小小的柠檬,垂眸想。
下课的时候,大家快速地冲出课堂。在确保穆迪听不到的地方,大声地讨论着穆迪。多数人以恐惧的语气在描述他杀死那只蜘蛛的情景。
我和艾娃手牵着手,下楼梯时,我才後知後觉地看向艾娃。
“你最近胆子好像变大了。你不是一向怕这些蜘蛛啊,蛇啊之类的吗?”
“嗐。”艾娃甩了甩飘逸的红发,“我们旁边坐着的那个赫奇帕奇是以前和我约过会的。我怕我一表示出紧张,他就会过来得寸进尺。”
艾娃很自信。但她的自信是有依据的。我亲眼看到那个赫奇帕奇多次张合嘴巴,想要和艾娃讲话。
“我还以为你忘记他了。”
“没有,我只是为了让他死心。”艾娃肯定地道。
我一顿。
如果别人这麽做,我或许会觉得正常。但艾娃如果这麽做,明显就有些不对劲。她从来都喜欢万花丛中过,不带一片绿叶,只为了渴求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玫瑰。面对衆多的爱慕,她从来都是游刃有馀,从不嫌多。若是说艾娃处理不好,想让男方死心,那就更不可能。
我笑眯了眼,盯着她。一直把她盯到脸红。
“我真怀念你还没有开窍的日子啊。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了好感对象。”她无可奈何地道,伸出手,把我扯到台阶边上,以防我挡住下楼梯的人
“噢,是塞德里克吧,”我了然地点头,“早在之前看你抓着他打魁地奇,我就发现了。”
艾娃神情复杂地顿在那。
我疑惑地弯头。艾娃叹息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我脑袋。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欸!你什麽意思啊!”我笑着闹她。
她又逮到机会来反击我。一打一闹,等我们停下时,周围的人已经全跑去大厅吃午餐。我和艾娃再次牵着手,准备下楼。一种奇怪的哒哒脚步声从我们身後传来。我疑惑地扭头。正是穆迪教授,他严肃地朝我们走来,站定。
这次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他是来找我的。
艾娃一向对真本事的教授怀有敬畏之心,极其礼貌地鞠了个躬。穆迪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到了艾娃身上。
“艾娃伊万斯。伊万斯……我也认识过一个姓伊万斯的女孩。她很勇敢。”穆迪开口沉声道。我发现,这个声音比他上课时的声音要更低沉轻柔。这给他狰狞的外表平添了几分柔光。
艾娃轻轻点点头,表示同意。
“嗯。我想和宾小姐聊一下天,可以吗?”他询问,眼神在我和艾娃之间转。
艾娃没回答,看向我。
我犹豫了两三秒,就朝着艾娃肯定地点点头。
随後,我跟着一瘸一拐的穆迪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穆迪的办公室很有他的个人风格。极其狂放不羁。我偷偷地扫了几眼,快速地下了个定论——杂乱丶随性。
他随意地把椅子上像电线杆一样的东西扔到了地上,朝我招手,示意我坐下。
我立马顺着他的意思,坐在靠椅上。而他满意地歪着嘴,笑了笑,走到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下。我们中间隔了一张大大的办公桌。
“穆迪教授,你找我有什麽事吗?”我装作紧张地拧了拧手,问道。心里却极其清楚地知道他为什麽叫我来。
无非是打探我父母的情况,又或是想看看我是不是潜在的食死徒。
穆迪沉默了一会,开口提出了我预料之中的问题:“宾小姐,你的真实姓氏是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