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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天使与恶魔的耳语（第2页）

“喂，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少爷应该来的地方。”

一个白发中分头少年出现了，语气不好的冲他嚷嚷道。

金发少年眼睛一亮：“你的发型跟我朋友有点相似。”狱寺，这有你的同好啊！

中分头少年不满：“谁跟你是朋友！总之，快点离开这里听到了吗？这不是你这样的家夥该来的地方。”

金发少年凑过去：“嗯，嗯，的确穿我现在的这身衣服比较扎眼。我能用这身衣服跟你换一身普通的衣服吗？我跟家人走散，如果穿着这身容易被奇怪的人盯上，在找到家人之前我希望能低调点。”

白发中分头有些犹豫：“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这身衣服等同给我了，不许反悔。”

金发少年点头：“没问题。我叫纲吉，刚来这所城市，能跟你了解一些当地情况吗？就当置换衣服的差价。”

……

…………

“所以说啊，都是那家夥的错！”

换了衣服之後又一起吃了点东西，纲吉从名为白濑的少年口中听说了一年前曾发生的一次重大火拼，以及他本人就是中心人物这一事实。

白濑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从前他是一个小团体的领导，带着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在这里作天作地（划掉）努力求生，有一天他捡回一个受伤的赭发褐眼男孩，于是一切的不幸开始了。

赭发男孩有着非同一般的恐怖力量，刚收留他的那段时间，甚至还有来历不明的大人在追查他下落，这让白濑跟他的同伴们背了很大的风险，费劲辛苦才将对方窝藏起来。

等赭发男孩康复，他由于失去记忆，希望能与他们共同行动。但所有孩子心中都清楚，这个来历不明，还有着可怕力量的家夥跟他们不是同类人。

伴随着对方逐渐成长，越来越强大有力，甚至能轻松干掉大人，乃至击破大人所组成的Mafia团体，让孩子们兴奋的同时，内心産生恐慌。

他为什麽这麽强大？这麽强大的力量，连大人都能轻松击败的力量，杀死他们是不是如同碾碎蚂蚁？

对白濑本人来说，最糟糕的情形出现，团体因这个家夥而分裂了。一部分人崇拜对方的力量，哪怕对方完全没脑子也没记忆，根本不值得信赖，却仅仅因为他强大，就赢得了这些人的崇拜。而另一部分人，因恐惧他的力量想要逃离他，或至少驱逐他。但白濑却知道，已经名声闯出去的他们，一旦离开这个可怕的怪物，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想得到怪物又或者被怪物殴打过的复仇者撕碎。他不得不平衡这个岌岌可危的团队，甚至为此他都不惜将领袖的名头交给了对方——明明，他才是动脑子让大家想办法存活下去的那个人，是他一直照顾大家直到现在，现在却因为对方惹来的麻烦，不得不让对方来承担名誉首领的头衔。

这些他都忍了。万万没想到系列总会发生，这个一身麻烦的家夥，鬼鬼祟祟跟他们这些人的仇敌，港口Mafia同流合污！他给过对方机会，让他解释跟港口的大人们混在一起的原因，结果对方支支吾吾，明显就是想出卖他们，让港口那边将他们这群孩子收编！

“完全不能容忍！”白濑攥紧拳头骂骂咧咧，“你说这样的叛徒，有谁能忍？”

可惜他刚认识的这位小朋友来自横滨之外，对他所描述的一切感到懵懂。

“可是，白濑，为什麽你们那麽痛恨港口Mafia？他们做事很过分吗？为什麽你说他是大家的仇敌？”

“……你知道，港口Mafia的上一任首领在位时，曾为了活得更久，杀死多少人，又抓了多少人做人体实验？”白濑冷声道，“我们之中很多人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个时候，我们曾经的很多同伴，也被他们抓走，再也没回来。据说现任的首领，就是上一任首领的医生。你觉得，他能得到上任首领的传位，又曾经为他干过多少类似的勾当？”

这是难以谅解的背叛，是刻在他们这个小团体，这些被港口Mafia吞噬之後残存下的孩子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痕。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这些都是近乎一年前的事了。”白濑叹口气，“现在那家夥已经成为港口Mafia的走狗，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一份子。我曾想阻止他……是我带他来的，我必须亲手解决我带来的麻烦。可惜我没能做到，怪物难以被人类杀死不是吗？我有些自不量力了，真是可笑。”

今天我还说了挺多没意义的话。白濑想。那本该是他不愿意跟他人提起的事，过去的他的污点。大约，是因为金发少年过于一无所知，平静的目光，平和的声调语气，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指责，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也绝对客观公正。

“你有没有……跟他好好谈一谈，问问他的想法？”

白濑激动起来：“我问过！我当着他的面问过！可他选择那个港口Mafia——”

“也就是说，你是当着一个外人，一个可能是你们敌人的面询问他的想法，不是吗？我们不知道他们之前说过什麽，也不知道他们达成怎样的协定，也许，他只是无能为力，他的年龄也跟你类似，只是个孩子不是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近乎一年，你有没有想过，单独找他聊一聊，听他怎麽说？反正只是过去的事了，想必他也不在意告诉你真实发生过什麽。”

白濑第一反应是反驳：“他怎麽可能——”

他本想说，他怎麽可能无能为力？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为什麽不可能？是的，他总是忘记，对方也跟他的年龄差不多，哪怕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也很有可能在许多时候无能为力。

当他知道对方屈服于港口Mafia，他是愤怒的，感到自己跟同伴被背叛，他憎恨着背叛者，恨不得除之後快。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因为对方相当强大，被港口Mafia看上之後收买，用他们这些被舍弃的人做了敲门砖。从没想过，也许有一种可能，对方的强大……在港口Mafia看来，也不算有多麽强大，他同样是个可以威胁利用，头脑也非常简单的一个孩子。

“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不管发生什麽，结局就是他加入了港口Mafia，而我们的组织分崩离析。”

白濑怨念的总结道。

“怎麽会没有意义呢？”金发少年轻声宽慰，“白濑不是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首领吗？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组织的一员，白濑也不会这样不甘心不是吗？一个优秀的首领，不应该了解自己曾经犯下怎样的错误，在下一次做得更好，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不是吗？”

这究竟是来自天使，还是来自恶魔的蛊惑？白濑不知道，但他隐约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我，首领吗，你觉得像我这样失败的家夥，也能成为首领？”

“在我看来白濑已经非常有领袖魅力。你会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那个我所跟踪的孩子也同样依靠着你，信赖着你，才会带我来这里，想看看我是否是你们的猎物，又或者可以吸纳的新成员。你通过细心观察发现我不会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又跟我说这些事，不就是希望如若我背後有其他人，将这人的目光引向港口Mafia，保护包括你在内的你的同伴不是吗？”

“白濑，你很优秀，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跟信任着你的同伴。一次的失败不算什麽。你会成为优秀的首领，只要多花一些时间，更耐心一些慢慢的成长。”

“这丶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

“咳，你有什麽事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我对这里非常熟悉。”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白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