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洛夏奥莱特,你永远不会有机会观察欧洛丝。花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窥得一丝丝她的弱点。”
“某种程度上,她和我的经历挺像的。所以你去对付她是最适合的。”
这是夸奖吗?洛夏动动四肢,试图熟悉自己的外表。
“记住一句话,欧洛丝福尔摩斯需要的是拯救,遗憾的是没有人给予过她这个。”
“拯救?怎麽拯救。”
洛基笑笑,和洛夏自己的笑容就有七八分像。
“那就需要你自己发现了。伸出手。”
洛基拿出一剂针剂,推到注射器中,挑破洛夏的肌肤,把液体注射进去。
“这是什麽?”
“能让你更专注的东西。”
洛基看着她用自己的脸摆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有些恶劣地逗她,“不怕是什麽坏东西?可卡因之类的?”
“如果是,那你会看着我思维飞上天,也不会给我注射的,你真是沉迷于扮演反派。”洛夏捋下袖子,整整领带,“就是说,你扮成我留在这里,我扮成你去找欧洛丝,然後我见机行事。”
“没错。老实说,我对你很不放心。”
“你觉得我扮不好你?我还没觉得你扮不好呢!”
“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的表演绝对没有破绽,我对你的了解程度,到了在支票上签你的名字,拿到你自己面前,你都认不出来,不是你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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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
洛夏听着广播里传来的私心裂肺的尖叫声,真实到让她恍惚觉得刚刚开枪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洛夏的舌根一阵发苦,屏幕上的猩红刺痛她的双眼。如果真的是她被这东风刮一下,估计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欧洛丝真的很难看透,她的智商之高结合精神错乱的深度,加之被囚禁二十馀年,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麽秩序可言。夏洛克他们倍受煎熬的闯关给洛夏争取了时间,以及信息。
最先看出来的反而是最终的谜底,没有什麽飞机。「飞机上的小女孩」与夏洛克连线,是欧洛丝用僞音捏造出来的。
但为什麽?洛夏不能够理解。麦考夫说过,欧洛丝超过了能被理解的范畴。她只能继续做她能做的,看。
她用最大的努力克服眩晕和疼痛,凝视着欧洛丝·福尔摩斯,想看清些,看的再清些。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袤的草地中,天空像一块剔透的琥珀,随风摆动的草叶有小腿高,她见过这个地方,在麦考夫那里,马斯格雷夫庄园。
怎麽回事?幻觉?
“放松点。”穿着风衣的Sherlock从她身後出现,“这是个记忆宫殿,看起来是你的能力连接了你和欧洛丝的记忆宫殿。”
“我没有记忆宫殿。”洛夏确信这可不是灵光一现就能拥有的能力。
Sherlock偏头冲她眨眼,“我就是你的记忆宫殿。”
“这也行,怎麽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是洛基给她打的那一针有奇效?
“这是个偶然,但也是必然。危机的逼近激发了你的潜力,加之欧洛丝的硬盘足够大,她不会忘记任何事。每一件事,每一件小事她都记得,所以她呈现给你的,是一个完整的情境,不只有画面,而是情境。”
“那我该怎麽办?”洛夏闻到了蜂蜜的香味,不远处散布着错落的墓碑。
“洛基说,欧洛丝需要拯救。那麽在这座记忆宫殿里,一定有什麽是拯救她的关键,去找出来。”
于是洛夏走进这栋庄园,它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建筑,由一代代福尔摩斯继承。洛夏喜欢它的拱门,她小时候就很想住进这样的古堡。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循着孩童的喧闹声,她来到了餐厅。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早餐。孩子们围坐在餐桌上,福尔摩斯夫人正把浓汤端上桌,福尔摩斯先生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
孩子们里,麦考夫是最显眼的,他壮的像一座小山,正舀着满满一勺土豆泥往嘴里塞;唯一的小女孩是欧洛丝,她扎着双马尾,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兴奋的小男孩。而她的对面,当然,是洛夏最熟悉的人,童年时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的头发打着卷,正把自己的培根分给另一个小男孩,他们俩的碗很特别,上面写着字,夏洛克的是黄胡子,小男孩的红胡子。
“维克托!”夏洛克兴奋地扶住自己的船长帽,“你要带上你的眼罩,我们是一对搭档!你是红胡子!”
“是,船长!”维克托从口袋拿出眼罩带好,他咯咯的笑,“你是黄胡子!”
福尔摩斯夫人轻声呵斥着,正当调皮年纪的孩子们总算消停些,安安分分吃起早餐。
吃完後,小孩们像脱笼的兔子无忧无虑地奔跑,他们来到一条河流边,麦考夫已经十二岁了,他不愿意再和夏洛克玩角色扮演,他像个小大人在河边打着水漂,时刻注意不让弟妹们失足落水。
“夏洛克!和我一起玩吧!”
欧洛丝笑的天真烂漫,她像只小蝴蝶围着夏洛克纷飞,“和我一起玩吧。”
她拿着一架飞机模型举到夏洛克跟前。
“你想玩什麽?”夏洛克奶声奶气,把他的木剑有模有样别在腰上,煞有介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