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马拉的死神。”夏洛克突然出声。
“你说什麽?”华生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巴格达的一个商人派遣他的仆人到市场去采购食物。不久,仆人回到家,浑身颤抖,告诉商人:【在那个集市上,我被一个人推搡,他身着黑袍,我知道他是死神。死神对我做了一个恐吓的手势,我知道我大限将至。但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死神】,仆人借着商人的马,迅速地逃到距离巴格达75英里外的萨马拉。这麽远的距离,仆人相信死神不会找到他。商人随後来到集市,看见了仆人所说的身着黑袍的死神。
商人问死神:【你为什麽要对我的仆人做出威胁的手势?】
死神回答说:【这不是一个威胁的手势,这只是一个让我惊喜的开始。我很惊讶地看到你的仆人在巴格达;我做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今晚我在萨马拉等着他的到来】”
说完这番话,夏洛克推门走进卧室,锁上了房门。
女孩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被子服帖地盖到肩膀,夏洛克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
“你没有睡着,是吗?”
床上的人睁开眼,时隔九个月,夏洛克第一次离这麽近看她,她的发根已经生长出黑色,卸掉妆容的样子与夏洛克记忆宫殿中的她重合。
她撑着起身,却依然背对着夏洛克。
“听着,”夏洛克屈膝压在床上,把她转过来,直视那双被金色侵蚀到难以聚焦的眼睛,“无论你想做什麽,无论你看到了什麽,你都要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发誓我会帮你。”
洛夏微微擡头,在夏洛克看来,这是在看他,他想说「相信我」,却又旋即发现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那枚捂得发热的五便士。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记得吗?有且仅有的,你猜错了一次正反。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我甚至是愚钝而不识好歹的,我有这一次机会,完全是你自愿输给了我,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希望这一次机会能被用在它最该去的地方。”
他走到外面,搬进来一张凳子。
“坐到这上面来,像每一个来到贝克街221B的委托人一样。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你惧怕,困惑,想要解开的一切。”
洛夏起身,浴袍踩着浴袍的下摆,坐到了椅子上。
夏洛克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可以在听我说完後再决定要不要接下委托。”女孩的声音略有沙哑,夏洛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在你找到我的那片草地,我脚下所踩的地方,是你的墓地,福尔摩斯先生。”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长眠于此。”
夏洛克定定的看着洛夏,然後笑出了声。
“Iing。”夏洛克在房间转了半个圈,他的大脑正极度兴奋,“告诉我更具体的,墓碑上刻的生卒年月和使用的材质,你见到我的死状了吗?死于谋杀?”
“……”洛夏紧了紧蓝丝绒的浴袍,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没有刻生卒年月,只有一个名字,【SHERLOES】,金色的,”洛夏压下强烈的不适和痛感,平复自己的呼吸,逼迫自己回忆,“黑色大理石做的碑身。”
“你死于坠落,从巴兹医院的屋顶上跳下,是自杀。”
“这不合常理,”夏洛克双手并在下巴处,“我怎麽会想去自杀呢?”
洛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看到我坠楼的全过程?你的视角在哪个方向?”夏洛克迅速在脑海中绘出巴兹医院以及周边的构造图。
“我……我在楼下,站在巴兹医院那栋矮小的红房子前,看到你站在天台边缘,拿着手机,也许是在打电话,然後你扔掉了手机,跳了下去。我跑过去,看到你倒在血泊里,被人擡上担架拉走。”
“你说你站在红房子前?”夏洛克打了个喷嚏,随手打开衣柜拿出一床被单披在身上,“那你应该看不到我落地的那一瞬间,会被挡住。”
“是的,但其馀的部分已经能说明问题了。”洛夏在浴袍上闻到一股沐浴液味,非常熟悉的味道,有点像她之前用的那个牌子。
“也就是说,你看到我从屋顶掉下来。看到我倒在血泊里,看到我的墓碑。但这些都不能完全说明我会死。不过这确实很有趣,查看未来所具有的前瞻性到底会对真正的未来産生什麽影响,我想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夏洛克从衣柜底层翻出一双兔子拖鞋,递给洛夏。
“我想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夏洛克一边盘算着怎麽才能劝说她染回黑发,一边问她,“还有别的事加重了你的恐慌。”
“你记得那个杀人司机吗?「粉红的研究」。”
“印象深刻——等等?!粉红的研究?你看约翰的博客?”
“很多人都看,福尔摩斯先生。”夏洛克难以置信的样子逗笑了洛夏,她咧开嘴,露出真正的笑容。
“好吧……你继续说。”夏洛克气得像只被海胆蛰到的水獭。
“他有一个幕後的老板,资助他杀人,杀任何人都有报酬,所以他无差别选择目标——除了我,那位幕後老板指定要杀我。”
“告诉我更多关于幕後者的事。”夏洛克双手撑膝压近洛夏,眼里透着精光。
“几乎一无所知。据说他是你的粉丝,会看你的网站,还有一个名字。”
“告诉我名字。”
他们的额头几乎要贴到一起,双方都在彼此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莫里亚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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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也就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这麽温柔有耐心。不过他还是好迷人啊(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