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寒知道她在赌气,就用两条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鼻尖在季裴后脑勺的发丝上蹭来蹭去。
季裴今天用的是柑橘味的洗发水,沐浴露是桃子味的,现在整个人身上满是诱人的果香,可口得仿佛一只雪白绵密的桃子奶油雪媚娘。
可惜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床塌了。
季裴还是睁着眼睛不说话,她的心刚才从原地一下子跳到万米高空,然后急速下坠,现在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床塌的那一瞬间,季裴连自己的墓志铭都想好了。
内心大起大落得太快,季裴一闭上眼睛就昏昏欲睡,她侧躺着背对江羡寒,两只手特意避开对方的身体,赌气不想碰她。
江羡寒太过分了。
季裴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内心全都是对江羡寒的批斗。
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一只手却缓缓插入她的发缝,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头皮,手法温柔又克制,仿佛是在摸一只小猫软乎乎毛茸茸的头。
季裴从鼻子里哼了两声,在江羡寒听来,倒像是生气的小猫被哄好之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
她在黑暗中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她知道季裴哪里都软,整颗心是最软的地方,很容易就哄好了。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江羡寒想着季裴气也消了,应该也要睡着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听见季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那里,还疼吗?”
江羡寒轻笑两声,说:“现在还有点麻,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季裴一听,瞬间就不淡定了,她翻转了一下身体,有些别扭地说:“你把灯打开,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江羡寒的嘴角在黑暗中上扬得厉害:“你不生我的气了。”
季裴的手窸窸窣窣摸索着江羡寒的后背,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后背疼吗?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砸到你?”
“没有,就是那里很疼,我刚才都快站不起来了。”
季裴的眸子瞬间就睁大了,怪不得刚才江羡寒的站姿歪歪扭扭的,似乎是有些直不起腰,原来是太疼了。
她一翻身越过江羡寒,把床头的灯打开,掀开两人身上盖的被子。
“你把睡裤脱了,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坏。”
江羡寒乖乖照做,她一只手贴在腰间,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季裴的侧脸。
“江羡寒,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耍流氓了,小心你的腰。”
江羡寒忍俊不禁道:“其实只是被牙磕了一下,稍微有一点点疼。”
“我能不重视嘛,这可是你的终身幸福,万一你讹上我一辈子怎么办?”
外面的空气凉凉的,江羡寒大腿上浮现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见季裴检查得仔细,里里外外恨不得都查看一遍,手指缓缓摩挲着季裴的脖颈。
“你之前不是说,这辈子就是我了吗,难道你想反悔?”
季裴:“……”
“我才没有,我不说谎话不会骗人的。”
见季裴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好几个度,江羡寒捏着她的耳尖,笑着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要找机会试试在里面吗?要不就这次回去?”
季裴梗着脖子缩回手:“我怕你下不来床,去不了学校。”
江羡寒勾着季裴的脖子,笑着说:“那我可就更期待了呢。”
“……”
*
第二天早上,季裴六点半就起床了。
六点半的天还有些灰蒙蒙的,季裴刚醒,江羡寒就睡醒了,还没睁眼就下意识地往边上一捞。
季裴被她捞进怀里,她睡眼惺忪地说:“几点了?”
“六点四十五。”
江羡寒攀着季裴的腰坐起来,揉了两下眼睛,说:“空气有点凉凉的,今天出门穿厚点。”
来的时候季裴怕江羡寒冷,就多带了一条加厚款的羊毛大衣,不过外面十几度的天气,大衣其实是用不上的。
打开门呼吸了一口山间清冽的空气,季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气,往楼下一看,陈桉和陈桑已经开始洗漱刷牙了。
季裴朝她们打了个招呼,跟江羡寒一起下了楼。
陈桉捡到季裴,笑着说:“昨天夜里睡的还好吗?床还睡得习不习惯?”
一提到这个床,季裴就脸上一热,说:“挺好的,山里安静,也没有什么噪音,我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见季裴和江羡寒两个人精神气挺足的样子,陈桉就放心了。
陈桑是今天起来最早的那个,她迫不及待想去镇上办张电话卡。
江羡寒和季裴在水房里洗漱,早上的水有点冷,陈桉还特意给她们准备了热水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