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明媚,是个好日子。
但对郑雪宁和陆蝶卿来说,都是少有的,彻底离开宫廷,感受到自由的时候。
外头能看到青山绿水,官道上的土路下过雨之后,留下了泥泞中的车辙。
马车行驶在上面,会带来晃动颠簸。
陆蝶卿伸出手,张开的手指细细感受着寒风。
好神奇呀。
她好喜欢在宫外的感觉。
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发自内心生出一种放松自由的感受。
要是爹娘也能出宫,也能这样自由行走就好了。
但陆蝶卿却从未和皇太女提及过这一点。
她知道两国之间的事,并不是像她和郑雪宁之间,只要情谊到了,就能被多照顾一下带出宫来溜达。
两者的意义不同。
她没有资格,去借着皇太女对自己的好感,而让对方做出一些为难的事。
闭着双眼感受寒风时,陆蝶卿发自内心感叹道。
“我能闻到春日的味道。”
是那种混合了泥土,有些腥气,但却蓬勃旺盛的气息。
郑雪宁看小姑娘高兴,本来抿着的唇,也跟着弯了弯。
“坐回车厢,外头冷。”
她摸了摸陆蝶卿的小手。
方才还暖呼呼的手,已经有点泛凉。
陆蝶卿不愿意:“不冷的。你驾车都不怕冷,我当然也不冷。”
郑雪宁看着她,红唇一勾。
“我们不一样。”
少女炸毛啦,挺直了胸脯问:“有何不同呀。”
郑雪宁用手摸了摸少女脸颊,让她感受自己手心温度。
“我是习武之人,内力绵长,不惧寒风。”
“你不同。手无缚鸡之力。风吹了受寒,体力寒气积累,容易受凉。”
听郑雪宁这般轻柔说话,陆蝶卿感觉方才的那点儿被小瞧了的炸毛感,一下子被抚平了。
她小声道:“那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我也想像你这样。习武好威风啊,不仅可以飞来飞去,天大地大哪都去得了,还能不怕冷。”
少女的羡慕,几乎是溢于言表的。
郑雪宁乐意宠着她,眼眸也变得温柔起来。
“习武要吃苦,酷暑严寒,都要早早爬起来。你的根骨虽然尚可,但如今要习武,年岁嫌大了一点。”
通常都是六七岁的孩童,根骨最适合习武,没有定型。
陆蝶卿抿了抿唇,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眉开眼笑。
“贪多嚼不烂。我要好好钻研雕工,成为厉害的人偶师!”
可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到头来什么都学不好。
啊,想起人偶师,她就想起自己的小木偶。
陆蝶卿飞快去摸袖子,一摸却是空的。
常常被她塞在袖子里的小木偶,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下坏了。
陆蝶卿露出了沮丧的小表情,简直快哭出来。
郑雪宁一看她摸袖子,就知道她在找什么。
“找这个?”
她从善如流,一只手还牵着马缰绳,另一只手施施然将小木偶递了过去。
陆蝶卿杏眼一亮,双手连忙接过小木偶,肩膀都松了下来。
“太好啦。我以为她丢了。”
郑雪宁见她这般珍重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变得更加难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