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有道理。
卫停吟沉思着,心里却总有种怪异感。他感觉这件事自己似乎知道什么,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过去——而这东西,就是解开谢自雪身在何处之谜的钥匙。
只要他抓住了这条线索,他就能知道谢自雪在哪儿。
答案近在眼前,他却怎么都察觉不到自己到底忽视了什么。
卫停吟抬手捂住半张脸,头脑里掀起风暴,太阳穴都突突地作痛起来。
赵观停全然以为他是因为谢自雪的事儿心烦。
“师兄也不必自责,这也是师尊的选择。”赵观停说。
说的很对。
而且仙修界的一群人找不到谢自雪,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好事。找不到人,易忘天也就为难不到他头上,谢自雪十分安全。
况且比起谢自雪,祁三仪的事儿更加需要费心。
卫停吟刚想开口问赵观停一些事,赵观停却又开口:“对了对了,易宗主这几日疯得更厉害了。”
卫停吟到了嘴边的话一顿:“怎么说?”
“这几日魔修们不是收敛了许多么?仙修们也都已经有所觉察了。不过好在水云门那边还没走漏消息,易宗主和仙修界其他人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大伙不傻,江恣最近安静得太过分,魔修们又都收敛了,自然都看得出来是魔尊做了什么。有些人觉得这样自然好,有的人却觉得魔尊没安好心眼……比如易宗主。”
“他就觉得一定是柳掌门又做了什么——毕竟魔尊最后一次来人间,就是去的水云门。”
“江恣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师兄的尸身不见了,那次从水云门离开之后,不但不继续找,反倒老老实实地待在魔界。易宗主就觉得一定是柳掌门做了什么。”
“他这几日一直留在水云门。不是逼问柳掌门,就是逼问萧问眉……他要柳掌门说出江恣怎么回事,又要萧问眉说出师尊到底在哪里。”
“他一直觉得我们这几个当弟子的知道师尊去哪儿了,”赵观停又无奈地摊开手,“可我们怎么会知道的啊。”
“……易宗主最近这么疯了么。”
简直太不讲道理。
人家都说确实不知道了,还要来逼问。
魔尊管了魔界,天下好转了,他也不愿意,还跑到水云门问人家掌门做了什么。
一句有病都形容不全他了。
“江恣出事之后,易宗主就不太正常了。”赵观停说,“从前虽然也这样……当年师尊收了江恣以后,他就总是上门来,明里暗里地挤兑师尊和阿恣。想来他宗门里从前出过那样的事,恐怕是心中觉得不平吧。”
“那也不能这样啊。”卫停吟叹气,“柳掌门怎么样?”
“哦,顾兄跟我说,柳掌门要我转达师兄,易宗主与全仙修界的为难,她会与其周旋,叫你不用担心。这些年仙修界早已这样了,她早已习惯,师兄只需操心天下苍生之事,其他的不必挂怀。”
“这样,她能应付得过来就好。那事不宜迟,我想问你,那些魔修留下的献祭血阵,可是复活的献祭血阵?”
“这我不太清楚,我毕竟不是魔修,魔修们也对此闭口不言,什么都问不出来。”赵观停说,“血阵皆是魔修的邪法,我要是看得出来就糟了好吧!”
“那倒也是。不过这次叫江恣跟上,他应当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对哦。”
“那快些走吧,”卫停吟说,“听起来事情不简单,我们得赶在那些魔修事成之前,给他们添点儿堵。”
卫停吟转身就走,赵观停高高兴兴应着声,蹦蹦跳跳跟了上去。
他高举着双臂晃着,跟小孩儿似的乐:“太好了!有种过去跟师兄一块儿下山的感觉!真是令人怀念啊师兄,师兄我还想吃糖葫芦……”
“自己买去!”
卫停吟不耐烦地停下转头,朝他凶了一句。
赵观停却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这人从以前就这样,越骂他他越高兴。
有病似的。
卫停吟心说了句没一个省心的,转头朝江恣刚离开的方向叫了声:“走了,江恣!”
一袭黑衣慢吞吞地从一条小巷里走了出来。
江恣眼神幽怨,抱着双臂,动作慢得像乌龟。他晃晃悠悠地出来,眼睛在赵观停和卫停吟脸上滴溜溜地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