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境迁垂眸,慢慢靠近她,声音放低,“不过,郴王到底是皇室之人,虽说不必给他留脸面,但是这嘴可得封上。”
林无恙倏地转头看他,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什麽内情。
时境迁见她略带警惕的眼神,轻笑,“王爷不必这麽看我,我只是担心罢了,皇家之事,我怎会清楚,不过是多思虑些罢了。”
林无恙拱手,“多谢大人提醒。”
时境迁垂头,“不敢,应尽之责罢了。”
林无恙也不打算去练武场了,昨夜纪霖他们便到城外驻扎了,她现在出城去提醒还来得及。
出了宫门,林无恙一脚踏上乌月,飞驰而去。
她到的时候,纪霖正在练刀,见她来了,有些诧异,但还是放下刀迎上去。
“你怎麽来了?”
林无恙低声,“师傅,今日郴王游街之事便算了,你拿块破布,堵上他的嘴,我待会直接将他送进诏狱里。”
纪霖蹙眉,“陛下说的?”
“我说的,陛下不会怪,真有什麽事我担着,但他那张嘴万一说些什麽不清不楚的事,让百姓听见了,就不好了,直接送诏狱。”
纪霖点点头,“你就是为这事来的?”
“嗯。”
“那行,你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林无恙点点头,转身去押人了,郴王被锁在囚车里头,双手被铁链锁着,没有林无恙想象中的痛恨阴翳,只是散着头发,靠在囚车上,看着颇为豁达。
他擡头看见来接他的人,“你是谁?”
林无恙没有回答他,旁边的小吏赔着笑脸迎上来,“王爷万安,这人我们自个押运便好了,何必劳烦您亲自来?”
“我来一趟放心些,你们把他的嘴堵上,我带走。”
“是。”
郴王看着眼前的女子,知道她是平定北边的功臣,看着也有些眼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在哪见过她。
林无恙将人亲自送进诏狱,又多上了层锁,才放心入宫。
卫长宴批着奏折,擡眸却看见林无恙走近,他放下笔,“你怎麽来了?出什麽事了?”
“没出事我就不能来吗?”
卫长宴捏了捏她的手,“自然可以,不过,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什麽事?”
“郴王被我带回来了。”
卫长宴嗯了一声,不太在意,“你今日下朝便出城了?没回去补觉?”
林无恙瞥了他一眼,“对啊,还不是为你着想,他犯的死罪,这不是怕万一狗急跳墙,说出一些皇家秘辛,对你声名有所,不然我至于那麽早跑出去吗?”
卫长宴笑着看她,“那便多谢我的大将军了。”
“谢时境迁吧,他提醒的我。”
“你和他说上话了?这人有魄力,也够狠,现下时家没落,我也有意擡举他。”
“看起来是个细心的。”
卫长宴从案上拿了个匣子递给她,“看看。”
林无恙擡眸看他,“这是什麽?”
“宗室子弟,都是些孩童,我打算挑几个让他们入宫伴驾。”
林无恙倏地擡头,她自诩比旁人都要了解卫长宴,此刻却不敢相信他要做什麽。
卫长宴垂眸看着她,声音温柔,“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受生育之苦,身边也不会有其他女人,如今早点挑选这些孩子入宫伴驾,也好早点学朝堂之事。”
林无恙见他准备周全,心里不可能毫无波澜,许久,她才张口,“长宴,太早了。”
“不算早,从前你便不信我会只爱你一个,那时我便时刻反省,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兵权在你手中,我的命脉被你握着,过继宗室子弟,能不能让你彻底相信我?”
林无恙转头,用力抱紧他,“我从没有不信你,只是你不选妃,不立後,早晚会有人逼你选。”
“所以我将军权和凤印交给你,就是要他们不敢开这个口。”
“……长宴……”
卫长宴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丝,等着她说些温言软语。
“去诏狱见见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