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9章所谓真相结结实实一巴掌。……
温易之听见这话,发出一声叹息,“我若是你,会即刻转身离开。”
男子冷笑,只当温易之是死到临头,在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生路,“官衙内的衙役基本都被抽调走,正在全城寻人呢。留下几个不堪一击的小卒,我此刻离开不是白费功夫?”
温易之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麽呢?您为何执意要取我性命。”
“易之啊,我也没有办法。”他难得显露出一点温情,握住温易之的手,“谁让你命数如此呢?”
话音落下,男子面色冷肃起来,“事不宜迟,我也没必要告诉一个死人缘由,你饮了这壶酒就上路罢。”
他可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多话,话语只要说出口,就有被泄露的风险。
把酒壶往牢房内平推。
温易之缓缓拿起酒壶,擡到二人中间,倾倒。
“滴答丶滴答。”
酒液被倾倒在地面,把石砖染得暗沉。
男子目光阴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我亲手给你个痛快了。”
他擡手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捆着的袖箭,对准温易之。
“我本想给你体面的死法,服毒自尽,是你,非逼着我选挥刀这个法子的。”
先用袖箭使温易之不能动弹,再换上匕首,插进伤口,僞装成自戕假象。
温易之并不退让,而是缓缓闭上眼。
跟袖箭扣动的声响一起发出的是温易之的一句低语。
“回头是岸,叔父。”
昏暗无光的牢房,袖箭带着锐利的破空声向前疾驰而去。
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一柄刀刃从侧面截断袖箭的去向,“叮当”一身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箭尖被精准地削断,断落的箭头在地上滚动几下,最终消失在草堆。
温思恩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向甬道口大呼:“是谁?”
一边问,一边摸出狱卒处抢来的钥匙,要打开牢房门。
又一柄刀刃从暗处袭来,打伤了他拿着钥匙的手。
“啊!”温思恩吃痛,钥匙掉到地上。
甬道两边显出火光,露出了蓄势待发的衙役,左边领头的谢成烨和身後握住第三把飞刀的长安,右边领头的是尹参军。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麽?我偷偷来见一见被无辜关押的侄儿还有错了?”温思恩颠倒黑白道。
尹参军呵斥道:“大胆逆贼!人证物证具在,还敢巧言令色丶强词夺理。本官看须得严加审讯。”
挥手,示意衙役把他扣住。
几名衙役奔上前把他围住,动作粗鲁按倒在地,温思恩原本腿上就有陈年旧伤,被这麽一押,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
“以孤看,审讯倒不必了,不如我直接给将作讲给故事罢。”
被按在地砖无法动弹的温思恩听见这个称呼,睁大了双眼。
官衙公堂之上,温思恩被五花大绑,那条萎缩的小腿裸露在外,配合上他深沉的眼神,格外怪异。
谢成烨第一句便道明他的身份,“虽然不知从前朝至今这些年,你辗转身份,真正到底是姓刘还是姓温,但我想,唤你一句将作总是没错的。”
纵然再怎麽不愿相信,温思恩也已经明白自己身份败露了,馀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把罪责揽在自己一人身上。
“温,我姓温。刘是在大魏朝廷造册中拟的假姓,因为这个姓更合皇上从国师处得来的卦象八字。”
从彭城县到江州城,每每有人问起温思恩他的腿是怎麽伤的时,他总会讲一个被前朝征徭役,修建时腿被摔伤长官私吞留下旧伤的故事。
故事里,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可怜人,被皇帝大兴土木的劣行影响,不仅没挣到钱,反落得腿伤。
而与之对立的是大魏将作监的长官,自私自利丶中饱私囊,私吞手下工人的血汗钱,过河拆桥把他们赶走。
“但事实上,你才是这个故事里的长官,对麽?”谢成烨沉身说道,虽然是疑问,但明眼人都能听出他已然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