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埋得不深,剑雨又力气大,一个人顶三只狼犬,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刨了出来。
岑道不顾劝阻,亲自给相月白把过脉,才肯去处理伤口。
据谢澜说,中衣已经浸透成血衣了。
相月白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掀帘子的动静弄醒的。
她一转头,就看见岑道如雪落松的面容。
相月白其实浑身都疼,但笑得眼睛很弯。
她有些狼狈地撑起半个身子,冲岑道挑了挑下巴。
“你在为我伤心吗?二师兄。”
岑道顿了顿,掉头出去了。
三只狼犬并排坐在一起,等着岑小钧给它们喂饭。
然後就看见岑道满脸通红,四肢僵硬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狼犬们面面相觑,疑惑地嗷呜一声。
听说相月白醒了,虞裳也去看了她。
“你一个人做到这麽多事。”相月白惊叹。
虞裳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难事,我没什麽。倒是你这边,也太凶险了。”
虞裳大概是从哥哥那里听说了相月白的英勇事迹。
相月白:“我总要尝试一下。”
虞裳微怔。
相月白叹气:“你与知书都知道的,我为将幕後真凶绳之以法,已筹谋许久,岂能因一着之差而前功尽弃?”
虞裳:“即便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相月白:“是。”
虞裳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如果你真出了事,你的师门,还有我和知书,我们该怎麽办呢?”
相月白听出她弦外之音。
她不是在说相月白,而是在说自己。
虞裳也想走出虞府,闯荡她自己的天地。
可如果她这个虞子德唯一的妹妹出事,再无牵挂的虞子德会做出什麽事?
柔软的心肠困住了虞裳的脚步。
相月白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没那麽坚强吧。”
虞裳不解地擡头。
相月白:“因为我无法承受在乎的人出事,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让自己先踏入险境。至于这份‘担心’的痛苦,就让我的师父他们,来坚强地面对吧。”
她将“逃避”说得坦然,还狡黠地眨了眨眼。
虞裳恍然大悟,拜谢了相月白後离开。
相月白卸下身上热乎乎的粗盐布袋,想出去问问楚都的消息。
正要起身,就见岑道又来了。
还端了一碗红枣姜汤。
“饿不饿?”
看着岑道腰间的炊事围裳,相月白茫然了片刻。
岑道见状,以为她饿了,很自然地拿勺喂她。
“唔——”相月白什麽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塞了一口大红枣。
她“嚼嚼嚼”半天,回过神:
“岑道,你刚才为什麽不理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