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子德以一个愧疚的兄长的姿态跟她说的那些话,也很令人心酸。
纵使奸相再恶……他的妹妹何辜呢?
时辰已晚,凌华大道却依旧灯火通明,相月白想去找徐百岁问消息,可岑道偏偏寸步不离。
“老师,你饿不饿?”她试探道。
云柳楼和九味楼在凌华大道的两端,眼下他们正巧快走到九味楼了。
“不饿,怎麽?”岑道垂下眼看她,“想吃什麽就说。”
安危要保证,饭也是要吃的,“九味楼行吗?”
说话间,眼前就是九味楼了。岑道淡淡扫了眼牌匾,并未起疑:“自己点。我何时饿过你。”
于是相月白快乐地冲进了九味楼的大门。
“醉仙鸭,荷叶银耳羹,金玉酸菜鱼……哎我要鲳鱼!对对,再来一个红烧肉。”她下意识摸钱袋,却摸了个空。
想起来了,她的钱袋是证物,连袋带钱被扣下了。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递了钱袋到她眼前,金底白纹,绣白鹤。
和她那只一模一样。
相月白顺着那人弧度流畅的手腕看过去,熟悉的冷淡眉眼映入眼帘。
岑道见她不动,出声解释:“前几日买的,一直忘了给你。先付钱。”
相月白爱用旧物,钱袋被收走後她确实不想买新的,只想要以前那个。
但那个又沾了血,不好再用。
她捏紧岑道递过来的钱袋,再说不出插科打诨的话。
最终只道出一句:“多谢。”
交代完夥计全部打荷後,相月白眉毛一拧:“哎哟,小二,你们这的茅厕在哪?”
女子要上茅厕,岑道总不好跟着,只好在原地等着打荷。
待引路的小二转身离开,相月白立即没了人影。
徐百岁正上完一个包厢的菜,一如既往地往後厨去。九味楼的後厨是楼内重地,在进入之前有一段安静的拐角。
他刚迈进去一步,就又看见了那个眼熟的蒙面女子——
她没穿夜行衣,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衣,面容依旧挡得严实,但那双锐利发冷的眼睛他不会认错。
怎麽又是你!!!
徐百岁颇有些崩溃地左右看了看,凑过去用气声急道:“祖宗,您下次不能去後院那柴房等我吗?这麽光明正大跑楼里来……”
“我有急事。”相月白径直打断他,迅速道,“国子监的命案听说了吗?关于幕後之人你有什麽消息?”
此处随时会有夥计过来取菜,徐百岁只好先带着她到一间空包厢来。
“祖宗,我再被称为‘百事闻’,我也只是个江湖人,国子监这件事根本不在江湖的范畴了。”徐百岁难得这般严肃,“我不知道你和这案子有什麽关系,但我劝你不要深挖。”
“我有我的缘由。”相月白沉声道,“任何相关的消息都可以,之後我再来给你付报酬。”
包厢外人声鼎沸,徐百岁抓耳挠腮半晌,对于软硬不吃的相月白恨不得垂首顿足。
最终他咬牙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谁,也不知国子监的命案到底是谁干的。但楚都中一直有一个杀手组织,我不知其名,只知先前许多朝中官员看似正常的死亡都是他们干的……这几日,虞府和丞相府附近的杀手,都有异动。”
杀手组织?
相月白微微睁大眼睛。
会是清雅门吗?